一件,”卫央笑道,“陛下,不若杨升庵作词,陛下主笔,成就这汉末一股英雄气如何?”
“胡闹!”老皇帝笑道,“朕可没那个功夫,再说,朕哪里来那等才学,你自去,”说完,看了一眼京师的方向,老皇帝摇着头,“真想在哈密久住。”
为何?
杨廷和赶到,闻言不悦道:“京师乃祖宗许下的重地……”
“杨卿呐!”老皇帝叹息道,“你若到过哈密,也不想回京师,那味儿,嘿!”
卫央奇怪,有那么难闻?
忽的就在这时,一阵北风平地卷来,沙尘连天。
“戴口罩。”卫央命传令兵当即下令。
一刹那,西军将是自行囊中翻出比面罩小,比巴掌大的口罩来,这可不是喷绒布,不过是寻常棉布里放了些特意制作的木炭。
有女军自中军纵马而来,瞧得杨廷和大皱眉头。
妇人在军中行走,成何体统?
“升庵先生,来一个?”卫央将一副口罩递过去,杨慎拿过来翻来覆去瞧了半晌,赞叹道,“比寻常棉布也细了十分。”
老皇帝忍受不了,见怀恩又要取檀香,连忙摆手道:“算了,此物贵重,往后要少用,”而后伸手道,“有多的没有?”
杨廷和大怒,天子遮住面颊那算什么天子威仪?
“太师公,就这沙尘,你想让天子呼吸道发炎吗?”卫央好笑道,“这里还有墨镜,要不要一副?”
……
“还是你们会玩。”老皇帝取来一副,饶有兴致瞧了半晌,道,“难怪西军在漠北纵横无敌,有这好物件儿,何惧风沙。”
卫央笑而不语,在漠北的大军如今训练的连战马都能戴类似于泳镜的镜子了。
“我倒是能明白陛下为什么不喜欢京师了,环境真不如沙漠边缘的哈密,”卫央好笑道,“我原本还以为陛下舍不得哈密瓜呢。”
而后目视着杨慎,他知道此人很牛。
可牛到什么地步,他只知道“滚滚长江东逝水”,还知道他妻子是个有名的才女,曾写下“费长房缩不就想思地,女娲石补不完离恨天”,此外就不知道了。
老皇帝却知道,提醒道:“你既推崇王阳明,这杨升庵可是批判他的。”
哦?
卫央大喜。
“他不但批判王守仁,还批判程朱理学,还批判朱熹,他认为,理学可不是儒学!”老皇帝显然很欣赏杨慎。
卫央真觉着发现了宝藏男。
“朱厚熜啊,朱厚熜,你这辈子别想搞什么大礼仪之争,也别想把杨升庵送到云南去了。”卫央心笑道。
杨慎莫名其妙,见面就要诗词这他能理解,可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我,杨慎,杨廷和的长子,不用去云南喂马,不用去广西种地,不用去海南吃荔枝了,你别看的我毛骨悚然好不好啊?
挺渗人的!
卫央瞥了一眼在沙尘暴中连连眨眼的越王,摇摇头没搭理,让人去驾了那不知哪一家的马车,拉着杨慎便往后军中缩去,《三国演义》少了那首临江仙,他总感觉没那个味道。
原作者在此,毛宗岗闪退,还是让第一作者来吧。
但,没有云南喂马的经历他还能写得出那么荡气回肠的曲子?
希望能!
杨慎全然不懂此人要做什么,只见他从马鞍取一卷书递过来,连忙往那行囊中瞧了瞧,竟还有几卷书,心中不由欣喜。
喜欢读书是没有错的,毕竟这不妨碍批判某些破书。
“瞧一下,若是能有一首好词,这一本书流传千古可就更有把握了。”卫央道,“我没那个本事,阳明公不愿赐教,你来。”
杨慎就着渐渐昏暗的光亮打开一瞧,心中吃惊了,书页中到处都是批语,甚至有大段的删改,看墨迹只怕通读不下百遍。
他倒也看过这本书,毕竟京师里有一群二五眼到处说“秦国公能打仗全靠一本《三国志通俗演义》”,故此对原版剧情十分熟悉。
但看卫央批改的版本,杨慎有点迟疑了。
这厮在撒谎啊。
他经常说自己是什么好读书“不求甚解”的粗人,许多人还真信了他的邪了。
就这书里的批改那能是大老粗干的?
杨慎拿着书卷瞧了回,到第四回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扉页的《临江仙》,这人在提醒什么呢?
思来想去,他脑袋一歪,连日来为年迈七旬的老父亲的担心,以及对朝政的愤懑,以及《临江仙》这个莫名其妙的提醒,让他身心俱疲,竟靠着车厢就那么睡着了。
车子摇晃中,銮驾过了宛平城,不停留,在风沙中一路直走,眼瞧着天色已晚,京师已遥遥在望。
城门口,风沙中,有一白衣女子,并一个白衣青年,两人早跪在那里,两人手中都捧着一张白纸,头写着一个大字。
冤。
“既有冤情,为何驱赶?”西军前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