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襄阳推了下卫央道。
卫央睁眼一看,天还没亮呢。
“方才宫内来人说好了,晌午銮驾就东归,再不起来赶不上啦。”襄阳有些着急。
卫央翻个身继续睡,不就是皇帝回家么这么着急干什么。
襄阳眨眨眼有了好办法。
“娄姐姐来了。”
卫央一愣,谁啊?
“一晌贪欢,就给人家忘了?”襄阳大为不满,秀足踹两下,小手又抚慰两下。
卫央忽的一下爬起来,她怎么跑过来了?
宁王妃正在前头等待,她是奉诏来叫卫央起床的。
老皇帝可知道,要不催促的话,卫央今天还真敢不去送他。
“大早上的,这太阳还没出来呢,着啥急。”卫央嘟嘟囔囔起床,出去一看,宁王妃脸色有些红润,正坐着吃早饭,一看就知道是高娘子的手艺。
宁王妃侧目:“你还想等太阳起来再起来?”
难道不行?
“群臣文武早已在东门外等候,赶紧洗漱去吧,对了,我暂时不用去京师,在西安陪她几天。”宁王妃神色欣喜,笑道,“不过,我老师被征辟了。”
你老师?
卫央一边找牙粉,一边想了下,她的老师似乎是
伯虎兄?
“是啊,唐伯虎,”宁王妃笑道,“除了做官什么都会,除了生活其它都行,此次随驾回京师,大约也可成就美事一桩吧。”
襄阳一边擦着脸一边出来,吐槽道:“唐寅那种人,纵然老了恐怕也是个刺儿头,瞧着吧,过几年小皇帝登基才有热闹可瞧呢。”
宁王妃脸色更红,连忙岔开这个话题,问卫央:“你何日去京师?”
卫央刷着牙偏过头瞧着她。
“宁王反意暴露,我若到京师恐怕必然有安排好的间谍随后就到,你知道他们会做什么,”宁王妃忧虑,“老师到京师,江南士林也必然会有一批人跟着到达,我最怕的还是这些人被利用,你知道,文人大多恃才傲物却又没多少头脑,偌大干系,我无法承担。”
那你的意思?
“大抵西陲才可以容忍那些恃才放旷的士子罢,”宁王妃放下豆腐脑,“我与你此本该为绝路,无处可逃。我本也早生一死之意,然干系过重,此言不虚。”
这一点卫央很清楚,宁王妃遇到那样的事情,真有很大概率会自戕,但此事恐怕被天子利用了。
“那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卫央擦擦脸坐下询问。
宁王妃道:“你险些走火入魔,我被人暗算。”
是吗?
“要不然呢?”宁王妃稍稍有些心虚,想想事已至此也只好理直气壮道,“原本是赵王魏王的人打算算计秦王,又被倭人利用,我阴差阳错之下误饮药酒,待要去那偏殿后来的事情你知道的,天子得知此事,怎肯不加以利用?”
这倒也符合当时的局面。
“那将来怎么办?”卫央算是尴尬之后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
一走了之那就
“我还能怎么办,被皇帝挟制,宁王一旦造反,江西士林必然会被牵连,连死都不敢,还能怎么办。”宁王妃道,“何况,你以为皇帝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卫央想着也是,有这样的把柄拿在手中,老皇帝要不加以利用,那就不是那个腹黑的阴损的老皇帝了,宁王妃有江西娄氏一族性命被挟制,江西娄氏身后还有江南士林,甚至于王守仁这样的高官大将,老皇帝手握这么好的牌干嘛不会打?
这有点麻烦。
“不若去西陲?”卫央道,“姐姐到了西陲,我自以礼相待。”
“你是想让娄氏身败名裂,”宁王妃白了一眼,心中颇欣慰,笑道,“就先这样吧,太子妃生产之前,我们总是很近,至于,至于宁王那一边,他堕入各方算计而不自知,我若能勉强护得宁王一脉不绝,也算报了他的恩德。而后待你大出天下,我也华发丛生,一段往事不风流,自也不该记着了。”
襄阳在一旁听得吃吃发笑,她可太清楚皇帝计算着用宁王妃达到什么目的了。
首先,她在京师哪怕什么权力都没有,但只要卫央能关注到京师,就免不了要让她过得好一些,不得已之时,恐怕还要插手朝堂上的布局,如此一来,皇孙登基之前,朝廷上下就有一些卫央提拔的人,到将来皇孙登基之后,卫央入主京师,手底下也有人可以用。
其次,娄氏可并不是全无依靠的柔弱夫人,她本性激烈,纵然不精通权谋算计之道,单凭身后的江西娄氏,以及身边那么多文人墨客,她手握的资源就不少,这些人,或许在朝堂上发挥不出巨大的作用,但若在民间,这些人就是喉舌,就是耳目。
别忘了,内阁那帮人怕的就是名声,那帮子什么也不成唯独坏好事是好手的文人们若是在宁王妃周围那可就等于老皇帝手握一个对付那些文臣的利剑呢。
最要紧的是,宁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