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正是冷的最残缺时。
太子妃独坐窗前,心中并无烦闷,只是有一些恼怒。
“娘娘,那两位威震天下,却是西军将,合该为世子打算!”这是日落之前“离开”的“太子故人”叮嘱她说的。
世子?
的确是世子,那两位以及那位大名鼎鼎的冯娘子还没有那什么呢,她所生的若是个南海自然是秦国公世子。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
鼓动我教育出一个和他爹掐架的逆子么?
“烦!”太子妃蹬了一下小腿,瞥一眼天边的残星冷月,心头不由浮现当时的景象来,胸中郁闷的气感一生,她不由咕哝,“凭什么叫我独受?怎的不就此反了算了!”
正说着,有人在外头轻声呼唤道:“娘娘,诸王送礼物来了,在哪里接见?”
太子妃随口道:“请宁王妃待我接见就是。”
“只怕这样不好吧?”那内侍靠近了一些,赔着笑请求,“诸王心思诡异不明,若是就此得罪,只怕西军……”
“烦不烦?你烦不烦?下去!”太子妃大怒,这些所谓的太子故人越来越过分了,最近居然敢当面直言,让她“最好能与‘那两位’拉开一些距离”。
还有一些贵戚——
太子妃提起自己的双手瞧了瞧,雪白,稍稍有一些浮肿。
“我未必比她们弱了,”低声嘀咕一句,太子妃起身道,“叫他们在正殿等候。”
“这——”内侍惶恐道,“陛下那里……”
“这不是秦王宫么?我还没搬出去呢,”太子妃信手一拂,“难不成,我连这点事情还做不了主了?”
“是,奴婢这就去,这就去,”内侍讪讪道,但又提醒道,“娘娘明日见……”
“滚!”
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气,太子妃最近心情不是很好懒得与这些人计较反倒被他们当成好欺负的。
这下好,一发脾气那内侍当即讷讷不敢多言了。
他不过是个最低级的内侍,哪里敢忤逆秦王宫的主人。
不片刻,正殿里多了七八个满脸喜庆的王府常随官来。
“福王也有厚礼送到?!”一口正宗中原味儿的官话的义宁王使者取笑道,“还当福王殿下不肯认皇孙呢。”
这话说的让所有使者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他们怎么能想不到皇孙出世,他们家主子的希望就更渺茫的道理呢?
“这是什么话,太子虽驾薨但却留下了血脉,天子认可,百官见证,天下人共识的天子皇孙,福王府怎么敢不认,”福王使者微笑,“倒是义宁王,安平王两位殿下惊悚了那么贵重的礼物来西安府,我家大王还以为两位使者是周王的使者,对了,周王的使者没来吗?”
“诸位,这里是秦王宫,还请肃静,”越王使者轻咳一声提醒,“太子妃就要到来了。”
大家的利益是一致的,如果太子妃诞生了皇孙,老皇帝的龙体康健那他们的主子们可都没有机会。
“不错,如今还是一致安静为好。”福王使者一笑。
他是知道福王的心思的,福王从没敢想过自己当皇帝。
他也没那个本领当皇帝。
更何况,西军如今已经到了陇东,洛阳距离陇东也不过八百里秦川的距离,如果不设立新的秦王,福王就是第一个面对西军铁骑的诸王,这个时候试图抢夺太子之位,你就不怕老皇帝让西军兵出潼关踏破福王府去?
还是让这些实力更强的诸侯王先动手。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诸王使者低头,心中却在想一会儿的排场问题。
若是老皇帝的两个亲随太监,不管是怀恩还是李芳亲自出面,那就意味着老皇帝有信心熬到皇孙长大成人。
若不然,老皇帝恐怕……
其心未可知。
片刻间,有环佩叮咚,七八个宫娥,五六个内侍官,各自打着太子规格的仪仗缓缓而来,在殿内将主次分清楚,而后有轻巧的脚步声,十六个女官逶迤而来,有的提着灯笼,有的捧着卤簿,还有的带着太子佩剑,托着太子金冠,簇拥着一身素服,脸色似乎都没有一丝血色的太子妃自大门走了进来,这阵仗没有惊动使者可那姿态却让这些人无话可说。
天子还在此地当然不能以主人的身份接见这些,太子妃心里很清楚。
礼仪问题,说起来不是大问题。
但要严格说起来那可就是大问题,她不会在这些问题犯小错误。
“拜见太子妃殿下。”使者们待太子妃到了主位处才一起拜倒。
太子妃抬手示意:“诸位远道而来不必多礼,赐座。”
她却在使者们惊讶地注视下,命人取来一张朱红椅子,竟在主位的下手又下手就座了。
主位自然是皇帝的,使节们也没有想过太子妃糊涂到在龙椅就座。
可她却命人在主位之下,又设立了一座,座后宫娥彩女们手捧太子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