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陲军民只觉着离奇。
好好的生活怎地忽然就乱了呢?
“郡主与高娘子兵出吐鲁番,卫小官人大军东进,这是要打大仗啊,谁又招惹咱们了?”几个员外早起吃早饭,有包子油条小米粥加小咸菜,吃着吃着就说起昨夜听到的消息,有消息不太灵通的询问。
消息灵通的就说:“昨日朝廷的使者到达哈密,随行的还有几个此刻,听说激怒了将军。至于说什么打大仗那还轻松了,咱们西军如今哪里还会有对手。我瞧着这是要大打,特打,全面开打。郡主西进当然要打察合台,高娘子去北庭坐镇,想必也是要对瓦剌用兵,否则不必带那么多野战之师。将军兵出友谊城,那自然不会是去讨伐鞑靼人,不是不能讨伐,而是这时候鞑靼人抱团,咱们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故此不合算。”
便有人问道:“那还能对谁用兵?”
“朝廷能派人刺杀,我们西军为何不能派兵复仇?我们不欠朝廷什么。”吃饭的员外顺便说,“反倒是朝廷,它凭什么每年还要咱们那么多税收?”
茶楼的老板再一旁伺候着,闻言惊讶道:“咱们西陲的税收与它朝廷有何关系?凭什么要我们的?”
那员外笑道:“这也算是双赢吧,咱们交了税收,朝廷自然要让咱们的货物流通天下,咱们赚得多,自然也要给的多,这就是双赢的局面。何况,将军所定的事情咱们想不通的,也是咱们没有那个能耐。”
茶楼老板才消气:“那定然是好事情了。”
又有个员外说道:“不过,听说卫小官人每年还会自己给内帑一笔银子,这着实不该。”
一旁不认识的客商不由道:“毕竟是天下之主……”
“什么天下之主,天下之主能派人来刺杀?这般下作的行径,哪里还有天下之主的样子。”几个院外一起怒骂。
那客商讪讪道:“只是这么一说。”
“有些话,说也不要说,我们没欠着朝廷什么,也没有欠着天子,西陲本就是朝廷屡次放弃,被鞑子百般蹂躏的地方,三代忠顺王浴血奋战,才保住这么大一片地方。现如今,你瞧瞧天下列国,西陲没有能力立国?只怕不是吧?”有个绿衣员外道,“咱们西陲死了十几代人,不要朝廷一兵一卒,才打下这汉家的一方天地。如今朝廷不拨款多少年了?”
“自将军到了西陲之后咱们就从未要过朝廷一分一文,全靠咱们自己打拼的经济基础。”一旁桌子一个穿紫衫的老者沉声说道。
众人视之,惊讶道:“常员外,你也看透了?”
常员外哼道:“老夫是后来才到西陲的,但看得多了自然知道谁好谁坏,朝廷如今待那些鞑子之国,他们是怎么对待的?要银子就给银子要火炮就千方百计给火炮,偏把西陲当奴役,什么都不给也罢了,西陲的什么他们都想要,这怎么可以!”
员外们一起赞同:“如此绝不可以!”
“这就好比一个老实人,辛辛苦苦自己打拼出一份儿家业,到头来当族长的非但不表扬这辛苦打拼的族人,反倒贪婪无耻地屡次要这个人的家业,还要杀了这人,你们说,世哪里来老实人便活该被欺负,一切被拿走的道理?”常员外说道,“以至动用天下第一高手汪直刺杀,你们说世还有这般道理?”
员外们齐声怒骂:“这真是太无耻了,世不能有这样的道理!”
茶楼里怒骂声大作,路边早起的小商贩与寻常民众也在声讨朝廷。
“油饼,新榨的,要几个?”老张头拿着篦子问。
神色愤怒的百人将丢下一点碎银子,数了下跟在身边的士卒,冲给他们让开前排的民众拱手躬身,口中解释道:“对不住了,诸位,三路大军已经出发,咱们还得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先吃了。”
老张头一看银子便知道:“好了,你们十二个,先给你们榨三十六个,吃饱喝足下值修整,到战时,还得是你们去拼命。”
“多谢老丈了。”百人将怒道,“你们也不要议论了,说来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是朝廷又一次得寸进尺,赵王带着大军绕过鞑靼人的防线,直扑咱们的贺兰山而去,故此将军挥师东进。察合台与叶尔羌又联合起来在叉失里与北庭城外准备进宫,郡主与高娘子去那边镇守。”
民众震怒。
老张头大怒:“若说没阴谋,他们怎会同时出兵?朝廷越来越过分了,咱们不还击只会让他们越发得寸进尺,打,不过就是把这早饭摊子打坏了,打完了再起也就是了。如果不还击的话,只怕他们连我们子孙后代吃早饭的习惯也要改了。”
这几年,随着西陲经济的发展,西陲军民养成了必须吃早餐的习惯,就算是最无聊的街溜子,早起第一件事必然是考虑去哪家铺子吃饭——不是他们吃白食,就算是最无聊的街溜子,本身也是有一份正经营生,渐渐过人过的日子的人。
人对饥饿的记忆是最深刻的,华夏民族对饥饿的记忆更是铭刻在骨子里的恐惧。
因此如今的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