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有一条如龙山脊线,山南为魏村,山北自为杨村。
两个小村据说是国朝初年自关内搬来,本是魏、杨两个大户,后来与哈密当地人互相融合,渐渐的才形成两个规模不小的村落。
魏村出读书人颇多,临近年关了,在哈密做事的读书人都回来了,村里摆起了酒席,男女老少换上了新衣,要在小年好生吃喝一顿,也为了庆祝敌人被打跑。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杨村藏了一个马黑麻,那厮极其狡诈,受伤的时候,明知逃跑很可能会被捉住,于是派心腹带大军先回去,自己只带了三五百随从,夤夜潜入杨村去修整,待伤势稳定,哈密大军撤回,这一队人马才离开杨村。
杨村也未敢将此事告知官府,毕竟哈密如今各衙门均缺乏人手,杨村在衙门里做事的人可不少。
今日准备小年,衙门里提前了休沐日,各衙衙役、吏目、掌案一一返回来,也办起了一场酒席。
清晨,一队骑军冲入杨村,弯刀之下杨村一个活口也没有留。
而后便是魏村。
卫央到达时,小郡主带来的一千骑军已点察完毕。
“来了。”卫央在村口看到背对着村里的小郡主。
小郡主摇摇头:“一个活口也没有。”
卫央往村口一看,村口大柳树上挂着一张人皮。
是村长。
“找到尸体了,是活活按在石头上剥的皮。”小郡主握着剑柄的手早已发白。
卫央走上前,只在村口往雪地里一看。
白的是落雪,黑的是人血。
自村口往里走去,路边摆着形态各异的尸体,有愤怒的青年,有畏惧的老者,有无头的农妇,也有七八岁的孩童。
村口第一家,门口斜坐一尸体,是个年轻的妇人,肚子被剖开,已成型的
卫央脚步缓慢走进村中,村民祠堂门前搭起了彩棚,棚中锅碗瓢盆堆满,一个趴在桌上的妇人,衣衫被剥去,已成了冰块。
祠堂门口还有两个人,他们是被乱马践踏而死的人。
门上画着一个图案。
“那是他们所谓的圣战标志吧?”卫央回头问。
小郡主就在他身后,点点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怎么办?”卫央问,小郡主说道,“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好。
村里头再无一人。
但一间被烧毁的屋内,十多个还未成年的孩童形态各异。
察合台,这笔账记下了。
“我去看看杨村。”卫央提着剑就要翻过山岭。
小郡主拦住了他,杨村的情况并不比这里好。
“我们都找了,一个活的都没,”小郡主问道,“你打算怎么解决?”
卫央闭上眼睛,使劲压住不受控制的杀意。
半晌,他说道:“我记着,有一个军镇”
“好。”小郡主回头吩咐,“取骑军两万,护送铁炮三十门。”
营将踟蹰道:“只是要过年”
“不与敌交战,不要算成本,只管用炮弹和他们说话,过年前,我要看到那个军镇一马平川,”小郡主喝道,“我不要俘虏。”
营将不敢违背军令,当即叫来一队人,命他们即刻去传令。
“不必,我已命人出发了,他们若撤走,便见有圆顶楼的村子,一概诛杀。”赵允伏飞马到来,但他看着卫央,这是个恩怨分明的家伙,他恐怕不会同意无差别报复。
岂料卫央补充一句:“沿途见有这样的村落一概诛杀。”
行吗?
“人是他们人,我们须要地不要人。马黑麻以血腥手段控制他们,他们可以说被迫无奈,但他们也可以拿起弯刀。既然被迫当马黑麻的打手,那就不是无辜之人,此外,我们不要太过分,”卫央道,“不必用刀剑和他们讲话,一律用炮弹轰过去,一个不留。”
赵允伏暗暗向小郡主使个眼色,小郡主悄悄点下头。
卫央性子激烈,他必不肯只是这么就算了。
他定是要去用自己的剑报复的!
小郡主佯作撩拨,道:“待过后,我们也要组织人马,深入他们的腹地,最好去吐鲁番汗国”
“他们哪里来的国?谁允许他们建国?”卫央森然道,“再命军队沿途告诫,凡有敢称别国人者,一人称,杀一一家称,灭门一村一城称,尽杀之。从此后,蒲昌海以东,有敢执兵仗称列国者,无差别杀之。再命金刚门、西域少林派,他们该知道怎么做的,不要让我们手把手教他们,给他们许诺,而后再讨价还价,他们没有讨论价钱的余地,要么顺,要么亡,没有余地。”
小郡主又道:“可行,但必定要让马黑麻知道疼,我之意,你我各带三百武林中人,一路杀进”
“报仇也要很理性,这明显是诱敌之计,不能做。”卫央断然道,“逝者已逝,生者还有好日子。记住这笔账,我们要加快推进关西工业化进程,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