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斩掉一只手的那小子叫什么?”吃饭时忠顺王果然问起此事。
卫央道:“魔教鲍大楚。”
忠顺王一惊:“东方不败果真到哈密了?”
“不知,若不是被逼无奈,我也不会和魔教提前结仇。”卫央陪着吃一口饭,询问道,“王爷真要把我这院子当修罗场?”
忠顺王犹豫了半天。
“你定有法子逃脱的,是吗?”忠顺王叹道,“但若不在你这里,又能找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何不在王府?
“他们也要有那胆。”忠顺王耻笑,愤然道,“太宗皇帝迁都到京师,本便是要将疆土全数拿回,如今蒙古诸部依然分裂成渣,正是吃掉他们,并入国朝版图的好时机!”“王爷不怕魔教刺杀么?”卫央惊讶道,想想又补充,“毕竟国朝与他们仇深似海……”
“魔崽子们自然是恨不得造反的,只可惜,他们志大而才疏,民心不向它!”忠顺王教导,“卫小郎,老夫观察你多时了,你定不想参与江湖纷争是不是?但既为汉人,你怎可逃脱国争?将敌人集中在你家院子里,本也有为你增添威势的想法……”
“可王爷如今不这么想,是不是?”卫央质问道,“王爷想为世子选备用的人才,何不满江湖去寻找?我只是一个寻常人尔,当不得王爷礼贤下士。何况,我在哈密做生意,便是富甲天下,世子将来要用钱,一道均令便可全数拿去,又何必定要控制住我?”
不错。
忠顺王自上次见了他便有了招揽的心思,这一点他瞧得出来。
他是在为小忠顺王打算呢。
忠顺王失笑:“放着近在眼前的人才不用,我何苦遍寻江湖之人?你这厮么,既心黑,又手毒,还坚毅,顶要紧,是今日一席话,老夫看出你至少是个深谋远虑者。”他放下筷子,徐徐道,“对待你这样的小孩,老夫用了十二万分的智谋,如今又担心还有疏漏之处,你可知,倘若你卫小郎敢离开哈密卫,遍天下便知晓你既与魔教有往来,又算是宿仇,还与五月剑派的左冷禅不睦,又帮着华山派剑气二宗和好如初?”
卫央哼的一声。
忠顺王笑道:“而若在刺杀后,你小子胆敢逃出哈密卫,老夫有事要找你,却见不到你的人,那便是,你与刺杀老夫的敌人有交往——不要说老夫自是有证据的,便是没证据,诬赖你个刺杀未遂的罪名,你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卫央不说话了。
忠顺王又道:“但若留在哈密,你如今不是老夫的座上客,来日却是忠顺王府的贵宾。老夫也知道,你这小子既心狠手毒,又坚毅沉稳,但内心是柔软的,你很重感情,正好,老夫的孩子也是很重感情的孩子。但既是忠顺王的独子,必要承担如山的重担,”他眉目含忧说,“还有就是这孩子心事太重,手段又刚烈,老夫担忧这孩子将来会刚则易折。”
因此让我和你儿子成为仇敌去吗?
卫央冷淡道:“我可当不起教导忠顺王世子之责。”
“不不不,你错了,你又说错了。”忠顺王笑道,“一个人刚则易折,但若身边,至少心里有一个忌惮的人,那便只好学着怀柔了。你武功高明,我那孩子便杀不得你,也不敢杀你。你心怀忠义,老夫的孩子只要不投敌卖国,你便必不会对他下狠手。如此,两人一平衡,至少守住祖宗打下来的国土没问题了。”
卫央半晌问:“王爷此番怎地这么痛快了?”
“老夫何时不急啊?”忠顺王叹道,而后听到门外马蹄得得,遂起身告辞,临走时叮嘱,“你年纪还小,又没有人手,逃不过老夫的大势,所以,别躲避,不如多谋善断,助老夫了结掉敌人。”
那么……
“你背后那两位高手,只怕是,”忠顺王果然放出这招儿,他紧盯着卫央的眼睛,肃然道,“那老者,怕是姓宋罢?那妇人,定然姓叶罢?”
如何?
卫央心里早有预料,忠顺王的情报只要没错,自然知道魔教失踪了两个长老,再对比他身边的两人,自然得出这个结论。
但这老头想如何对付他们?
“老夫没有武林中有些人的劣性,他们原本是魔教中人,如今既然脱离了,但凡不为魔教做事情,至少不卖国,老夫自然高兴的很哪。”出乎预料的是忠顺王竟说,“老夫不逼着你,自不会以此为要挟,只不过,你卫小郎心里真过意得去,你自可有一万种法子脱离哈密卫,但你过意得去么?普天之下还有比在老夫的眼皮底下过得更好的吗?”
他着重说道:“你不过一个孩子,纵然有很大的本领,如今既得罪了魔教,又得罪嵩山剑派,江湖上,哪个人是定能护住你周全的?但老夫可以,好好用你的本事聪明,哪怕为哈密做一些小事,那也强过那些一身本领,却在江湖上争名夺利的蠢材,须记住,自在,不是看着别人为你而拼命,你心当要安稳。”
说罢径自出了厨房,卫央追出去问道:“王爷何必如此看重我一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