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所以这下他也懒得再顾忌什么体统了,说话也变得尖刻难听了起来,“维特尔斯巴赫家族枉为名门,竟然任由自家女儿如此胡闹,真是不要脸面!可笑!”
面对雷霆大怒的大公,夏奈尔越发无奈了。
她倒不是害怕,而是有一种“无言以对”的窘迫感。
因为她心里反而觉得大公说得对——作为一位宠溺女儿的父亲,面对女儿如今的遭遇,他的愤怒完全合情合理。
但是,正因为是职责所在,所以这个时候,她也无法保持沉默。
“殿下,您……您言重了。玛丽亚公主确实脾气不是太好,难以接近,但是她毕竟也是从小接受过王家教育,心里也知道分寸,所以她并未做过有损于自己身份的事情。”
尽管明知道自己在扯谎,但夏奈尔只能硬着头皮强辩。
当然,这种虚弱无力的辩解,大公是不可能接受的。
“哼,分寸?我可是听说了,她几次当面驳特蕾莎的面子,在其他人面前和特蕾莎分庭抗礼……她讲过什么分寸?难道她的家教,就是对一国皇后不敬吗?那还真是学到位了!”
大公大声驳斥了夏奈尔的辩解,然后继续说了下去,“我虽然隐居在这里,但我消息并没有隔绝,我知道很多传闻,所以,你就别拿这种一眼拆穿的谎言来搪塞我了,这只会让我更生气,夏奈尔小姐。”
看到大公这么不留情面,夏奈尔也只能重新沉默了下来。
其实,大公的消息还是不够灵通,他不知道特蕾莎已经重拳出击,送给了玛丽亚有生以来最大的教训——但如此辉煌的“胜利”,如果知道了他只会更加愤怒吧。
见夏奈尔又沉默下来,大公继续大声说了下去。
“看到我说话这么难听,你以为我是在归咎于那位玛丽亚公主吗?那你就错了!如果没有我那位好女婿的故意纵容,她怎么可能跳得这么高?她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答案根本就不难猜吧?所以,事到如今,你就别再为他扯谎了,告诉我,他们两个到底有什么关系,接下来又打算做什么?是不是就要一直这样下去了?”
您说得对,殿下——夏奈尔是万万不敢如此回答的。
“您……您言重了,殿下。”她按捺住心中的愧疚和惊慌,小心翼翼地继续为自家陛下辩解,“陛下和玛丽亚殿下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只是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所以哪怕玛丽亚殿下行事乖张,他也不忍心问责——”
“爱屋及乌,这倒是说到点子上了。”这时候,冷眼旁观的夫人又插话了。“我就说嘛,这一切,还是当年那些糟心事的延续啊……”
说完之后,她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当年那些事,为了皇家的颜面,这些年我们都缄口不言;不过,夏奈尔,你也算是知情人和亲历者,所以我们也没必要再绕什么弯子了——就我看来,事情也很明白,殿下还是没有忘记当初的旧情,又苦于已经无法再见苏菲殿下,所以就费尽心思把玛丽亚公主留在自己身边,为此对她百班纵容,对吧?事情都已经这么明显了,你也别怪我说得难听了……”
一点都不难听,甚至比你说的还要过分……夏奈尔在心里回答。
“那小子一贯浪荡无情,这时候又演什么旧情重燃的戏码?”卡尔大公毫不留情地吐槽起了女婿,“我看,他就是当了皇帝于是就忘乎所以,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了!”
这时候,大公已经火力全开,俨然把巴伐利亚王室和法兰西皇帝都骂得狗血淋头。
因为之前艾格妮丝的事情,卡尔大公就已经暴怒过一次了,只是因为特蕾莎自己选择了息事宁人,所以他也只能忍气吞声,最终也默认了艾格妮丝成为艾格隆情妇的事实——毕竟,自古以来君王都这么做,就连他的先祖也同样如此,他就算心里不爽,也很难找出合理的理由指责女婿,只能哀叹这小子果然是个浪荡王孙,女儿遇人不淑。
他原以为这已经算是底线了,那小子怎么也该满足了,结果却没有想到,还有新的“惊喜”。
这个惊喜,甚至比他找了个普通的新情人还要扎眼。
每次想象女儿看到和苏菲这个昔日情敌一模一样的玛丽亚在自己身边晃悠,该是何等凄楚心情,卡尔大公就禁不住为女儿感到不值和愤怒。
而这一次,他的好女婿甚至还派了夏奈尔作为特使来访问奥地利宫廷——不用说大公也知道,他真正在宫里面惦记的“故人”到底是谁。
正因为如此,这一次他是真的难以忍受了,在他看来,女婿的所作所为已经是在同时刺痛了父女两个人的脸面,触犯到了他的底线,他再也不能保持沉默。
当然,卡尔大公虽然已经很努力地去想象事态的严重性了,但是他的想象力,这一次显然还有点不太够——如果他真的知道这次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恐怕就不是区区暴怒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