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西伯利亚,但是沙皇陛下还是高度紧张,生怕内部还隐藏着什么心怀不满的潜在反贼。
正因为如此,他没有做任何犹豫,立刻就让侍者把伯爵带到了自己的面前。
“我对皇帝陛下给予我的殊荣,一直都满怀感激。”在片刻的沉默之后,他只能压住心中的紧张,然后小声回答对方。
本质上,他根本不关心自己,也不关心什么诗歌——他关心的是,法兰西皇帝到底通过什么渠道,掌握着俄罗斯国内动态,以至于连一个诗人的诗歌都能读到?
无论如何,他是不会出卖情报的(况且就算他想要出卖,他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出卖的,他和艾格隆来往的时候,两个人都十分默契地从不谈论任何政治话题,以免彼此尴尬),但是这位外交官毕竟是个有权有势的人,如果惹怒了他肯定会惹上什么麻烦……而且消息传到彼得堡那边,那些对自己心怀嫉恨的人,恐怕又会造谣自己背弃国家了……
“那他怎么回答您呢?”伯爵追问。
“拥有虚名的人很多,但不是每个人都会得到法兰西皇帝陛下的亲口嘉许的。”伯爵摇了摇头,显然对普希金的自谦不以为然,“事实上,您是他热情接待过的第一个俄罗斯人……这说明您必然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他说他在奥地利宫廷长大的时候,就非常喜欢文学和诗歌——甚至还自己动笔写过剧本。”因为这是实话,所以普希金也说得十分流畅自然,“正因为有这种爱好,他不光喜欢法国文学,对各国文学都十分感兴趣,他还跟我谈论过拜伦和歌德的诗歌……有一天他兴之所至,想要看看俄罗斯人的诗歌,于是有人就推荐了我——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我不认为其中会有什么不恰当的地方。”
“推荐您的人是谁,他没有说吗?”伯爵继续追问。
“请问,您这是在审问我吗?”普希金佯作愤怒地反问对方,“我为什么要问这么扫兴的问题?也许是他身边某个去过俄罗斯的近臣吧!他是皇帝,他欣赏我的诗歌是我的荣幸!而且,您认为,我和皇帝陛下讨论诗歌,会有损于俄罗斯的任何利益吗?如果有,请您指出来,我会立刻离开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