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您不否认我所说的话咯?”面对爱米丽的怒火,侯爵不光没有任何退缩,反倒是继续追问。
爱米丽涨红了脸,如果不是畏惧对方的身份地位的话,恐怕她已经直接一耳光甩过去了。
“侯爵,您毕竟出身名门,我原以为您至少知道什么叫做礼节,却没想到您竟然如此粗鲁无礼!您面对一位弱女子,却说出这样阴损刻薄的话,难道您不觉得可耻吗?!”爱米丽气呼呼地怒视着对方,她的措辞,以巴黎社交场上的标准来说,已经近乎于辱骂了。
“好了,我觉得我们好像没有什么必要再说下去了,祝您心情愉快。”说完之后,她提裙行礼,准备告别这个可恶的老东西。
“不,您理解错了,我恰恰是在尊重您,女士。”然而,就在爱米丽准备离开之时,侯爵却冷冷地开口了,“比起虚情假意的客套话,冰冷的戒备才是真正的尊重。我一生当中已经见过太多因女人而死的倒霉蛋了,几句风月场上的挑拨,或者几句故意示弱的哀求,曾经害死过多少才华横溢的人啊!所以,对您这样风姿绰约的上流社会女士,我绝无半分轻蔑,相反却有太多的敬畏……”
爱米丽懒得听这个糟老头子废话,转身就想离去。
“请留步。”侯爵虽然说了请,但语气却是不容置疑,“如果您现在就胆敢离开我的视线的话,那我敢保证,您会为此后悔一辈子,我说得出做得到。所以,为了您自己好,请给我站住,听我好好说完。”
虽然背着着老人,但是爱米丽却仿佛感受到了他冰冷的视线,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脚步也下意识地停顿了下来。
“您到底想要说什么?!”她被迫重新转身,然后怒问对方。
诺瓦蒂埃侯爵现在的面庞苍老但又庄重,和刚才在伯爵面前苦苦哀求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我要说的事情很简单,您成不了基督山伯爵夫人,这一点是确定无疑的,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看法,这是两位陛下的意见——他们不会愿意看到自己最亲信的重臣,娶一个曾经有过两个丈夫、而且还名声可疑的夫人,这无异于将成为帝国和宫廷的笑柄,所以他们绝不会接受,您明白吗?”
爱米丽的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无比。
其实这些话她自己也非常清楚,但是她心里毕竟还抱着些许的侥幸,这段时间她也在想尽办法“洗白”自己,不光借助维尔福检察官洗掉了“唐格拉尔夫人”的头衔,还刻意地和过去那些事情一刀两断,眼下的她简直可以用“贤良贞淑”来形容了。
然而,不管她怎么努力,过去的事情终究还是无法改变,她哪怕拼尽全力,也没有办法和过去的自己一刀两断,她终究还是要为自己当初的纵情欢乐付出代价。
“就算如此,那又跟您有什么关系?”爱米丽忍住了心中的悲痛,然后颤声问对方,“看我的笑话让您感觉很愉快吗?”
“过去没关系,但现在大有关系了。”侯爵蛮横地说,“因为,我们家预定了基督山伯爵夫人的头衔,非要把它抢到手不可。”
“谁?您要他娶谁?”爱米丽连忙问。
“瓦朗蒂娜。”侯爵理所当然地回答。
和刚才的伯爵一样,爱米丽一时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第一反应是有些好笑,但是面对着一脸认真的侯爵,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为什么……?瓦朗蒂娜还那么小,您为什么要做如此打算?我承认,伯爵确实是一位极好的结亲对象,但您也无需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笼络他吧?巴黎在未来有的是和她适龄的青年才俊……”
“我当然有我的理由,但我没有必要告诉你。总之除了我跟你说过的事情之外,你不需要知道别的东西——”侯爵打断了爱米丽的话,“女士,现在我已经把我的打算告诉给你了,而我希望你能够帮助我实现自己的愿望。”
“……呸!”爱米丽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啐了一口,“我凭什么帮助您?您想要把自己的孙女儿嫁给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觉得自己还有什么选择余地吗?”侯爵仍旧冷言冷语,“我已经说过了,两位陛下绝不会允许他娶你,你注定成为不了伯爵夫人。那么相对来说,瓦朗蒂娜现在尚且年幼,你还有好几年的时间来为自己准备后路,至少攒够你未来安身立命的资本——这一点我倒是可以帮助你。”
“别以为我稀罕你的钱,你这个粗鲁无礼的老家伙!”爱米丽怒火中烧,直接怼了回去,“您刚才对我这样的态度,现在却还想要我帮您的忙?想都别想……!瓦朗蒂娜要是有本事做什么伯爵夫人,那她自己去做啊,难道还要我给她上几堂课,指导她怎样迷住男人吗?”
以社交界的标准来说,她这句话也算是在破口大骂了,显然爱米丽此刻已经气急攻心,根本顾不上什么风度了。
但是,爱米丽却终究还要承受来自过去的报应。
被激怒的侯爵,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