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了消息,自己心里对自己的下场也茫然无知,而现在看上去自己这条命是保住了,罗马王只是要拿自己当成反面典型来震慑潜在的异己分子。
最终的判决会是监禁还是流放?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苦涩的结果,但是相比于被枪毙或者斩首,这已经是好得不能再好的结果了。
当然,要他向罗马王千恩万谢他也做不到,所以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我能否面见一次他?”
“见不见您取决于陛下,这一点我无法跟您保证。”维尔福摇了摇头,“不过我可以为您传达这个请求。”
接着,维尔福检察官对典狱长做出了结束审问的手势,典狱长于是将马尔蒙元帅重新带回到了他的单人牢房。
在元帅被拉走之后,检察官拿起了刚才写好的元帅供述,然后略带得意地看向了伯爵,与其说是同党的庆祝,倒不如说是表功。
“这下我们得偿所愿了,伯爵先生。”
“您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埃德蒙回答。“不光是我,陛下也会对您的表现感到满意。”
这句话他是真心实意说的,不管维尔福到底有多么道德败坏,至少在他的专业领域,他就是个令人赞叹的杰出人才。
正因为他如此杰出,如此得心应手地操纵法律,所以才会那么藐视人类的道德吧,在他看来一切“原则”都不过是可以翻云覆雨的工具,普通人的性命也只是他往上爬的垫脚石而已,所以他可以心安理得地背叛、陷害和欺压,对他来说这根本不是事。
我以后也会变成这种人吗?埃德蒙突然闪过了这个奇怪的念头。
他们心自问,自己的身上,到底还有几分是曾经那个在地中海扬帆启航的小水手?
确实已经大不相同了,他已经被现实所改造,变成了一个杀人放火也不皱眉头的枭雄了。
可是……他却不想把最后一点点过去的影子都扔掉。
无论如何,基督山伯爵是不能变成又一个维尔福的,否则那一切痛苦,一切眼泪和一切复仇还有什么意义?
我,埃德蒙唐泰斯,虽然已经抛弃了这个名字,但仍旧会坚守自己的良心而死。他在心里对自己暗暗发誓。
在付出所有这些牺牲之后,我必须成为一个对世界有益的人,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让我有资格大声嘲笑我的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