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走了亚历山大瓦来夫斯基伯爵之后,艾格隆只是稍作休息,就让卫兵将另外一个觐见者带到了自己的面前。
这位觐见者很快就带过来了。
杰拉尔德维尔福检察官还是和往常一样铁板着脸,严肃得仿佛像是花岗岩一样。
只有那些观察最细致入微的人,才能够从他面对艾格隆的眼神当中找到一丝恐惧和谄媚。
见到了艾格隆之后,他恭恭敬敬地向艾格隆行了个礼,然后低着头等待着少年人的训示。
“维尔福先生,我不得不说,您的表现比我期待得还要好。”艾格隆温和地看着对方,“您给我立下了大功,也让法兰西免除了一场巨大的灾祸,虽然您的功绩不会被记载在史册上,但是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切的。”
艾格隆的勉励,让维尔福倍感振奋。
当然,在他内心深处,还是有些遗憾的。
对于原本喧嚣一时的桉件,居然就悄无声息地偃旗息鼓了,以“高丹策划并且执行了这一切”作为结桉,要说不遗憾那是不可能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把奥尔良公爵拖下水,他当时废了多少心思,罗织罪名捕风捉影。
可想而知,如果这桩桉件真的坐实了奥尔良公爵的罪名,那他必将青史留名,成为法兰西历史上最有名的法律工作者。
然而,罗马王轻飘飘一个决定,就让他的心血化为了泡影。
不过,虽然心有不甘,但作为一个“工具人”,他又能对此说什么呢?
他只能奉命行事,上面让他做多少他就只能做多少,不然的话,陛下有的是办法让他身败名裂。
从结果上来看,他办好了自己的“差事”,自然让自己得到了一笔政治资本,从过往事迹来看,陛下是一个赏罚分明的人,既然如此,那么自己未来就注定可以飞黄腾达,那么一点小小的遗憾实在不算什么了。
一想到这里,维尔福也豁然开朗了。
在别人面前,他是一位不畏权贵、刚正不阿的法律化身,但是在掌握了他致命把柄的少年人面前,他没有资格谈什么节操,他只能想尽办法用自己的能力来取悦这位陛下,换取自己的进身之阶。
正当维尔福还在沉思的时候,艾格隆又重新开口了。
“现在,奥尔良公爵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你的精力可以放到别的桉件上了。”
这句轻飘飘的话,却让维尔福陡然打了个激灵,连忙又严肃了起来。
“陛下,您希望我处理什么桉件呢?”
“在里昂的时候,我俘虏了马尔蒙元帅,然后一直将他关押着带到了这里。”艾格隆简单地向对方阐述了自己的想法,“之前我一直有太多事情要处理,所以来不及处理他,但是现在我可以腾出手来了,我需要起诉和审判马尔蒙元帅,鉴于你的能力如此优秀,我觉得让你来领衔处理此事。”
虽然艾格隆是在夸奖维尔福,但是维尔福心里却暗暗叫苦。
奥尔良公爵不好惹,但马尔蒙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某种意义上甚至比奥尔良公爵还难缠,毕竟这位元帅从军几十年,不知道提拔拉拢了多少军官,这些粗鄙武夫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万一有一个两个决定替恩主报仇,罗马王当然不用害怕,但自己可就麻烦大了。
而且,更关键的是,如果要审判马尔蒙元帅,那就势必要牵涉到过去那些黑历史,牵涉到波旁王家和元帅们的纷争,这些被隐藏在黑幕当中的东西,可不是轻易能够揭开的。
况且,维尔福一直以来为自己打造的人设就是忠诚的保王党,甚至在不久之前面对贵族院的听证会的时候,还是以莫大的气概公开宣誓的——可是,如果自己主持审判马尔蒙元帅的话,那就不可避免地站在了波旁王家的对立面上,那时候他的所谓忠诚就成为了外界的笑话了,他为自己苦心经营的名誉也势必开始崩塌。
他对奥尔良公爵出手别人只会叫好,但是如果背刺已经流亡的王室,那只会被人看成见风使舵了。
“陛下……”正因为心里十分恐惧,所以维尔福检察官居然短暂地克服了对艾格隆的畏惧,忍不住小声开口为自己推脱,“这桩桉件十分复杂,而且会牵涉到军内的纷争,您最好还是谨慎行事……别忘了您才刚刚回来,不宜表现得过于强硬,以免让外界对您产生疑虑。”
“怎么,你是在教我做事吗?”艾格隆皱了皱眉头。
这个问题,吓得维尔福顿时魂不附体,他连忙摇了摇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有必要提醒您……”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这些。而且维尔福检察长,我反而要提醒你,在这种事情上,我另有别的顾问,不需要你来建议我怎么做,你只需要执行我的意志就好了。”艾格隆冷冷地打断了对方的话。
接着,他稍微放缓了语气,然后继续说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