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对方。
他甚至心里有点好奇了,到底是何等“大逆不道”的话,才会让这位公爵这么谨慎小心?
公爵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先沉默了片刻,也许是在斟酌措辞。
许久之后,他终于重新开口了。
“陛下,如今我们正在面临危难时刻,不管我心里多么难以愿意承认,但我必须向您说实话——正统的王朝正在面临一次存续的危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倾覆。”
听到这话,国王的心脏痛苦地抽搐了一下,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谁又想做亡国之君呢?
但现实终究是现实,于是他微微点了点头,同意了对方的话。
“我们之所以落到这个地步,完全是一群野心家无耻的阴谋所致,而其中最恶劣、最无耻的,就是奥尔良公爵了,王室对他如此宽大,他却毫无感恩之心,他利用了民间的不满来施展家族世代的野心,像他的父祖一样觊觎王权,他是您最险恶的敌人!”
在公爵的刻意扇动下,国王顿时怒火上涌,因为这话句句属实。
比敌人更可恨的,从来都是那些忘恩负义的“自己人”。
“是的,他们血脉中就传承着恶毒和无耻,他们从来都以打倒我们为己任!我的哥哥最大的失误就是宽容了他们,他早就应该因为自己的罪孽而永世不得回国!”国王发出了愤怒的咆孝。
“哪怕不从感情角度来说,而是从政治角度来说,他对您也是最为危险的。”公爵继续向国王进言,“他是王室旁支,是王国内最高等级的贵族,他拥有贵族阶层的号召力,他能够分走您的一部分支持者,而这些,对您来说是非常宝贵的,尤其是在可能的流亡之后……”
“流亡!”听到这个词,国王的心脏又抽搐了一下。
其实他这几天,早就无数次想到这个词了,只是从来不愿意多想而已。
但是,如果连特雷维尔公爵这样性格的人,都已经在为王朝盘算后路的话,那王朝恐怕真的已经时日无多了。
痛苦让国王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神建议公爵继续说下去。
“在最糟糕的情况下,您也许要面临流亡,而那时候,您应该以最能够保存自己、保存王室实力的方式离场。哪怕您不能再履王位,您的儿孙终究有一天还是能够重新踏足法兰西的,他们迫切需要这些力量……”公爵以最有说服力的语气,向国王灌输他想好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