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眼中似乎跃动着电光,“所以你是想要故意消遣我吗?”
虽然此刻她的身体依旧虚弱,但是那种等待捕猎的勐兽一般的气息,又重新在狭小的空间当中散发了出来,那个骄傲的剑士仿佛又活过来了,随时都准备择人而噬。
“当然不是,我只是跟您说清楚事实而已。”面对师傅的压力,早已经习以为常的艾格妮丝却岿然不动,依旧用那种轻快而又天真的神气看着师傅,“如果您生气了,那我不妨说得更加直白一点吧,您将会在这儿默默无闻地死去,接下来会被火化,然后被埋到花园里,或者如果您愿意吩咐我的话,我也可以带到更好的地方保存;而所有坑害您的人,不光不会被认为是凶手,反而会因为您的死而增光添彩,他们庆贺自己的阴谋得逞,绝对不会有任何负疚,而您的冤魂就算在这个鬼地方一直号泣也不会有任何人听得到——没有人给您报仇,除了我之外所有人将您遗忘掉,而我也只能带着些许的遗憾继续和我的姐姐相处下去,因为在我心目中,她要比您重要……”
“够了!”比昂卡几乎尖叫地喝止了自己的徒弟。
“您叫我停下,可是您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此虚弱无力的您,只适合躺在床上等死,约束不了我的行动,更别说威胁我了。”艾格妮丝依旧不依不饶,“这样的结果您接受吗?您满意吗?死是很简单的,活着才会更痛苦,在迎接死亡之前,他们会有很多耐心来让您活着,感受这份屈辱和痛苦,正如您现在所品尝到的那样。”
比昂卡的呼吸已经极为急促,她想要咒骂这个时候还要出言如此刻薄的徒弟,可是却怎么也骂不出口,因为她根本无从反驳这些事实。
正因为这话是艾格妮丝说出来的,所以刺激变得格外的难受。
“让爱丽丝过来见我!”比昂卡怒吼。
吼完之后,连她自己也愣住了。
自己现在无非是个囚徒,有什么资格指名让谁过来见自己呢?再说了,就算真的爱丽丝也过来了,那浑身被绑上了铁链的自己,又能把她怎么样?痛骂她无耻?那毫无意义,甚至这种无力的诅咒,可能反而会成为对方的笑料。
比昂卡的反应并没有出乎艾格妮丝的预料。
断断续续相处这么多年,师傅了解徒弟,徒弟自然也了解师傅。
以比昂卡的傲慢自大,她自然绝不会希望自己死得毫无体面,沦为笑柄。
她故意用各种难听的话,激起了对比昂卡的恐惧,但比昂卡恐惧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如此毫无意义又屈辱的死法,和被人遗忘甚至别人蔑视的结果。
这种刺激,可以激起比昂卡的不甘和怨愤,而这种不甘和怨愤,在隐隐之间就能够带来对生的渴望。
就在比昂卡为自己的失言隐隐间后悔的时候,艾格妮丝却郑重地点了点头,“如果您想要见她的话,我倒是可以让您见到她,不过并不是现在。等您重新获得自由了,您自然有大把的机会看她。”
“重获自由?”比昂卡听了之后宛如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你在开什么玩笑?”
她自知自己“罪孽深重”,绝不会被那个少年人轻易放过,哪怕靠着出卖被饶了一命,但被一直关押也是必然的结果。
这也是她抵抗态度如此坚决的原因之一——既然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坐牢坐到死,那跟死又有什么区别呢?何必去卑鄙地出卖别人。
“诚然,您确实重重地得罪了他,轻易是不会被饶过的。但是,他既然给了您戴罪立功的机会,自然也会根据您的所作所为,来决定如何处置您。您立下了多大的功劳,就意味着您可以得到多少回报,如果您做得足够让人满意,那就算放您自由也不是什么不可想象的事情,毕竟您只是个执行者而已,对他来说幕后的指使者才更加重要……”
如果单从字面上考虑,艾格妮丝提出的条件并非没有诱惑力,但是,却唯独缺乏一样东西:可信度,至少比昂卡是很难相信这种承诺的。
“哼,巧言令色。”比昂卡冷笑地嘲讽,“看样子你跟你姐姐还学到了不少东西。”
“我没有骗人!”艾格妮丝重重摇了摇头,“如果您真的按我说的做了,他就没有理由非要为难您不可了!而且我也会为您求情的。”
“求情?你凭什么确保你的求情有用?”比昂卡反问,“你以为你真的很有分量吗?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已经把他迷得七荤八素,只要随便提出个什么要求他就答应?”
比昂卡的话,让艾格妮丝顿时被噎得面红耳赤。
毕竟,这对她来说确实也不是什么自豪的事情。
可是此刻,为了说服师傅、救她一命,她也只能忍住心中的羞耻,轻轻点头承认了下来。“我们两个确实关系挺好,他也几次说过愿意为我出手相助,所以我相信如果我拼命跟他求情,他一定会有所触动的……”
“这一点我可以作证。”这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埃德蒙终于开口为艾格妮丝帮腔了,“陛下非常看重艾格妮丝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