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涉太远,我已经年老了,恐怕承受不起如此劳顿。”
“这倒无妨。”埃德蒙早就预料到对方会拿出这样的借口,于是立刻就堵了上去,“我将亲自护送您过去,绝不会让您在路上劳顿,更不会让您面临任何危险,请相信我吧。”
公爵当然不敢当面说不相信伯爵,于是他只能换一个借口。
“我当然相信您,但是您也知道,我在这边多少也算个公众人物,俗事缠身,如果我长期消失在公众视野的话,难免会让人起疑,这对您恐怕也不是好事。”
这时候,爱丽丝突然插话了,“父亲,这个倒是好办,您就说您最近身体多病,虚弱难当;现在眼看冬天要来了,您觉得忍受不住严寒,想要告假去气候温暖的南方温养一下身体,我想,所有人都不会觉得奇怪的——为了保险起见,您还可以找个医生来为您背书。”
这倒也是事实,如今公爵憔悴不堪,看上去就是一副老迈衰朽、随时会倒下的样子,这样的人说自己需要去疗养,恐怕没有人会不信吧……
说到底,公爵的庸碌也为人所共知,虽说凭借门第在宫廷占有一席之地,但并没有占据什么显贵职位,也不曾握有权势。在社交场上他虽然是个不错的点缀,但真要消失了,也没人会觉得遗憾。
看到自己找的理由被女儿毫不留情地揭破,恼羞成怒之下公爵瞪了爱丽丝一眼,但是爱丽丝却浑然装作没有看见,让公爵更是气闷。
眼见自己找的两个理由都被否决掉了,公爵更加感觉到头疼。
踌躇了片刻之后,他做出了最后的努力,“那么,干脆让我的小女儿代替我去拜访陛下,如何?我想,艾格妮丝也非常乐意回报陛下的这份恩情的,陛下可以和她好好再叙友情。”
公爵抛出女儿,算是他最后的挣扎了,在他看来,反正陛下对自家这么好,理由自然昭然若揭,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不如干脆挑明算了。
至于女儿到了那边会发生什么,他已经不想多问了——反正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既然已经说得这么露骨,那么他的意思,其他两个人自然都听得明白,埃德蒙倒是还好,但是爱丽丝顿时就被父亲“卖女求荣”的行径气得七窍生烟。
她着实没有想到,父亲为了自己,居然已经做好了让女儿当别人情人的打算……就算对象是陛下,这也太侮辱艾格妮丝了,她怎么可能愿意?
于是还没有等伯爵回答,爱丽丝立刻打断了。
“这怎么行呢?陛下点名要见的是您,不是艾格妮丝。再说了,陛下要召见您,一定是要商量一些至关重要的事情,艾格妮丝又哪里承担得起责任?父亲,我奉劝您还是不要再推脱了,万一让陛下知道您如此表现,恐怕他也会寒心的。”
眼见话被说得这么绝,公爵感觉自己被逼入到了绝境当中。
他又看了看伯爵,目光中带了几分哀求,似乎是希望伯爵说几句好话。
但是他失望了,伯爵只是点了点头,明显赞同了爱丽丝的意见。
所以,他没有挣扎的余地了。
权衡再三,最终公爵还是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再找借口拒绝了,于是他只能颓然叹了口气。
“既然陛下如此看重我,那我当然欣喜万分,我将满怀荣幸地前去拜见他。接下来我就去跟外界宣布,我因为身体因素,暂且无法履行公事和私人事务,需要去南方长期疗养……”
“我跟您保证,这将会是一趟愉快的旅途。”眼见公爵终于服软,埃德蒙笑着点了点头,“您尽快准备吧,到时候我们一起上路。”
公爵只是颓然苦笑着,心里则在忐忑不安地设想着未来,充满了懊恼和恐惧。
说到底,他终究只是个平庸之辈,而不是一个胆大包天的投机分子,他从未想过要干一番大事,只想着跟着家人保住好不容易才重新复兴的家业,然而命运的反复无常,终究还是把他拖入到了泥沼当中,无从躲藏,他也只好在心中哀叹自己的倒霉了。
可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既然已经踏上了贼船,和波拿巴家族勾结这么深,甚至还写了表忠心的亲笔信,现在想要再反悔也已经晚了,他已经无从反抗那个少年人的意志了。
公爵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他也意识到,从今往后,他自己、以及他的家人们拥有何种地位,完全取决于两件事:第一,这个少年人到底走到了什么位置;第二,这个少年人是否愿意继续帮助自己。
第一件事,不是他能够掌控的,他也只能祈祷上帝保佑波拿巴家族;但第二件事,那就不是毫无办法了——艾格妮丝就是办法。
这个想法,已经在公爵心中盘算很久了,心里的抵触情绪早就烟消云散,而且既然已经在其他人面前摊开了说,那么他就更加没有什么心理顾忌了。
他已经意识到,罗马王对艾格妮丝的重视程度确实非同寻常,只要有艾格妮丝在,那么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