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之下,她在心里,近乎自暴自弃地质问。
有……
好像真的有。
悄然之间,心底里好像有一个声音,回答了这个质问。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少年人模湖不清的影子,以及他那优雅而又戏谑的声音。
“艾格妮丝小姐……”
这个声音每次回荡在她心头时,都会让她回想起那些可恶的经历,以及他试图轻薄自己的羞耻。
但是即使如此,艾格妮丝也知道,他是真的发自内心地欣赏自己,赞美自己超群的剑术,
——他认同这一切,所以他想要染指。
虽然浪荡而且可鄙,但这不也是在认同自己的魅力吗?
一想到这里,原本心情跌落到了谷底的艾格妮丝,似乎又找到了几分尊严。
你们轻视我,只是因为你们都不识货,总还有人会认同我的,甚至那个人比你们更强!
这个想法,让她稍微恢复了一点精神,终于从自我厌恶和自我否定当中稍微走出来了。
她从枕头中抬起头来,然后擦干了眼泪,接着抬起头来,茫然看着窗外的月亮。
清冷的月光不会给人间带来一丝温暖,但是却让艾格妮丝得以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
现在的自己,到底应该做什么?
首先需要确保师傅的生命。
比昂卡如果是在决斗中重伤甚至杀死,那是一名剑士的荣耀末路,艾格妮丝当然会为老师感到骄傲,但是现在情况完全不同,她是在卑鄙的袭击当中被重伤的,像师傅那样的人,不应该以这种方式凋零。
所以……师傅不能死,她应该活下来。
艾格妮丝回想起了之前的那一幕,师傅被人抬走。
姐姐肯定是知道她的去向的,但是艾格妮丝现在不想去见姐姐,她也知道逼问姐姐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就得去找另外一个人——
当时在场的人,还有那位基督山伯爵,他一定知道!
而且,以伯爵的地位,搞不好师傅就在伯爵手里。
所以不管怎么样,要先找到伯爵,确认老师的生死以及去向。
光是了解这些还是不够的,师傅的生死,伯爵并不能做主,既然她已经落到了他们手里,那么能够决定她生死的,自然就是那个少年人。
归根结底,师傅之所以落到这个地步,就是因为刺杀得罪了他,所以也只有他才能够宽恕师傅的性命,其他人说任何话也是没用的。
艾格妮丝整理了思绪,然后得出了第一个结论。
可是……自己之前在那个少年人面前夸下了海口,要以自己之力擒下师傅,以换取他饶师傅一命,而现在自己却没有做到,那么自己又该以何种理由来恳求他饶恕刺杀自己的刺客呢?
这个问题,让艾格妮丝刚刚燃起的斗志,又接近熄灭了。
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家里的事情,现在好像又遭遇到了新的挫折。
虽说刚才艾格妮丝在父亲面前说得决绝,但是那只是绝望之下说出的气话而已,终究她还是放不下。
她又怎么忍心看到父亲过世之后,她哥哥以及未来的家族继承人又重新过当年的苦日子?
听父亲刚才说,博旺先生要求追加一份证明书,要求是那个少年人亲笔所写,这样他才敢放心放款。
这个条件,就意味着她又有一件事需要向那个少年人求情了。
艾格妮丝愕然发现,自己现在面对的种种困境,最终的解决办法,好像都落到了那个少年人手上,仿佛在不知不觉当中,有一张蛛网悄然落到了自己头上,而自己就像是一只落到了蛛网的蝴蝶,虽然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找不到脱困的方法。
在恍忽当中,她好像又看到那个少年人,他正一脸坏笑却又悠然自得地看着自己。
“你逃不掉的,艾格妮丝。”
这种画面让她感到愤怒和厌恶,她立刻就将它从自己的脑海当中驱逐,但是现实却又好像是无法否定的。
求,还是不求?好像很简单,但却又让人头疼至极。
艾格妮丝对着月光想了半晌,但是除了让自己更加头疼之外,没有找到其他任何出路。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艾格妮丝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智慧过人的谋士,之前无论面对什么情况,都依赖于姐姐给自己出主意,自己也习惯了听从姐姐的命令。
可是现在,她已经和姐姐决裂了,她失去了可以咨询意见的唯一一个人。
所以,那就只能依靠直觉的判断了。
现在情况紧迫,无论是师傅的问题,还是自家的问题,都不容许她再去拖延,师傅已经危在旦夕随时可能会死,所以她必须趁着师傅还活着,赶紧解决这些。
至于要支付什么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