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丝和自己不一样,她有家人至亲,既然要生死决斗,她肯定会跟家人交代几句托付后事,这也是人之常情。
一想到这里,她也就释然了。
“人世间总有很多事情就奇奇怪怪的,何必去知道为什么……就算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于是,她轻轻叹了口气,“她跟我挑战,我应战,然后我们准备打一场,事情就这么简单明了。”
“你们两个师徒十几年,您怎么能把话说得这么绝情呢?”爱丽丝一听就又哭了,“难道您就不顾念往昔的情分吗?”
爱丽丝的诘问,让比昂卡又皱了皱眉头。
她怎么可能不顾念?如果不顾念,就不会对徒弟提醒那么多次了。可既然徒弟要犯傻,她又怎么可能退缩?
“情分……真是可笑,难道不是她不讲情分吗?”她冷笑了一声,“那我再给你们姐妹一次机会,等下她过来了,你劝她认错停手,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听到了比昂卡的回答,爱丽丝哭得更加厉害了。
“我……我已经劝过她无数次了呀,可是她就是不听!她已经疯了!”
她的哭声是那样哀婉凄切,哪怕同为女性,比昂卡也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但是她的意志,自然是不会被这种哭声所动摇的。
“既然你劝不动她,为什么你认为你能劝动我?她要打,那我陪她,没什么可说的了。”她冷冷地回答,“爱丽丝,与其在这里做这种无用功,倒不如把精神放在更有意义的地方吧——你今天来了,正好,可以给我们做个见证人,万一你妹妹死了,你也可以自己把她带回去安葬……总比被别人的手玷污了她的遗体要好。”
虽然以比昂卡的内心来说,她这算是在安慰了,但是毫无疑问,在其他人听来,这是一种刺耳的嘲弄,而爱丽丝自然毫无例外,于是她哭得更加厉害了。
“您……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您难道不知道吗?要是艾格妮丝死了,我会受到怎样的打击?”
眼见爱丽丝哭得更加厉害了,比昂卡一时之间也有种不知道拿她怎么办的感觉。
而就在这时候,恰巧夏露看到妈妈哭了,于是也跟着哭了起来,母女两个的哭声更让比昂卡觉得烦闷。
“好了,没什么事情的话你们就先告退吧,等我们这边完事了你再过来,要么带人走要么收尸,就交给你清场了。”她不耐烦地催促爱丽丝离开。
然而,爱丽丝却似乎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她勉强地抬起头来,用沾满了泪水的碧蓝色眼睛看着比昂卡。
也许是因为感受到了比昂卡不容动摇的决心,她知道这一战在所难免,所以显得更加痛苦了。
“大师,我还听说,您想要带走我的女儿?”
“是的。”比昂卡点了点头,“我就艾格妮丝一个徒弟,所以如果她死了,那我就没徒弟了,她让我蒙受了这样的损失,就应该给我补偿——我看夏露不错,那就选夏露了。”
明明是歪理,但是她却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如果不是因为事关女儿,恐怕爱丽丝已经哭笑不得,但是现在她自然是笑不出来了。
“您这就太过分了不是吗?您当初抢走了我妹妹,现在又要抢走我女儿……”她似乎鼓起勇气向比昂卡抱怨,“您难道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为什么要考虑你的感受?我们本来就非亲非故,也不欠你的情。”比昂卡疑惑地反问,“再说了,能当我徒弟,是其他人求都求不来的缘分,我也是看在你把女儿生得这么漂亮的情况下才选择夏露的,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这是我对你莫大的认可。”
这么难听的话,让爱丽丝听后心里更是气得要炸了。
不说她早就下定了决心,哪怕没下决心,听到比昂卡刚才这些话,都会恨不得亲自动手教训这个比昂卡。
但越是愤怒和憎恨,她就越是显得娇弱无力、悲痛欲绝,“可是我失去了女儿以后,我该怎么办?您想想看,如果我失去了艾格妮丝,又失去了夏露,我该怎么活下去呢?我真的会死的……而且您难道不想想吗,如果夏露长大了,知道您害死了她的姨妈,害得她和母亲骨肉分离,她会怎么看您?您难道还想再和自己的徒弟生死搏斗一次吗?”
嗯?这倒也是啊?比昂卡突然愣住了。
她被提醒到了思维的盲点。
她一直想要弥补失去徒弟的损失,却没有想过这样做的话,夏露长大了以后会怎么看待自己。
哪怕以她的脑回路,也能够想象得到,这肯定是生死大仇,会跟自己报复的。
“你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啊……”她喃喃自语。
“是吧,您也想到了吧?”看到比昂卡陷入迟疑,爱丽丝仿佛也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连忙继续劝说比昂卡,“所以我求您三思,不要再让我失去最后的人生支柱了……”
一边说,她一边拉着还在哭泣的夏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