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也知道,但是发自内心不想承认而已。
“……可我还是不相信,她会谋害我们。”片刻之后,艾格妮丝低着头回答,“姐姐也许是想要夺权,但她又有什么理由把我们逼入绝境呢?”
“就算是这样,我们也得小心提防,因为如今我们没有再犯错的机会了——”公爵叹了口气,“况且,除了你姐姐,那位伯爵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也有秘密,比如他的资金渠道,到底是谁在一手操办?又是谁给他的底气,让他以这么轻松的方式说可以轻松调集几百万资金给我们?”
艾格妮丝终于明白父亲的意思了。“您……想知道这些?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无论是谁,只要能够让我们家得救,那就可以了吧?何必刨根问底……”
公爵皱了皱眉头。
这个宝贝女儿实在太没有心计了,这本来是优点,但是当和她谋算什么事情的时候,就会倍感头疼了——因为很多人心照不宣的事情,非得说出口才行。
“唉,女儿,你没想明白啊,我们这次得救了,那之后呢?无非是落入到你姐姐的挟制当中,固然这让我们逃脱了破产的厄运,可是难道我们能一直仰承爱丽丝的鼻息?”他又叹了口气,然后跟艾格妮丝解释,“那个幕后人物,既然他可以同伯爵做朋友、自然也是罗马王的重要合作伙伴,他不需要害怕爱丽丝,他还能够轻易调动几百万资金还不惹人怀疑,在巴黎这样的人物屈指可数!那我们也可以成为他的朋友——如果我们做得足够好,我们就有希望摆脱爱丽丝的挟制,用金砖来砸开这黄金镣铐!”
艾格妮丝睁大了眼睛看着父亲,一时间脑袋有些发昏。
姐姐见到家中遇到陷阱,第一时间不是急着救命,而是借机挟制父亲;父亲满口答应姐姐的帮助,却在第一时间就想着怎么摆脱她的挟制。
父女之间居然会这样尔虞我诈,实在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能力。
可是这出活剧,现在就活生生地在她面前上演着,她想笑可是又笑不出来,心里只有莫大的悲哀。
她终究还是要面对这个冷冰冰的世界。
“艾格妮丝?”父亲的呼唤,让艾格妮丝回过神来。
面对着父亲的命令,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爸爸错了吗?好像也没有。
那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
这个抉择让她心痛无比,但是,她知道,和父亲一样,自己绝不能允许家业落入到别人手中。
“好吧,父亲,我……我会尽力去打探出那位大人物的,但我不敢保证能够做到。”思索了片刻之后,艾格妮丝总算理清了思绪。
她点了点头,但是心里又有些担忧,“可是爸爸,如果您连姐姐都信不过,那这个幕后的金融家难道您就信得过了?难道您不担心他这里也出问题……?毕竟他们可都是笑面虎,下手从不手软的。”
女儿,连你都能想得到,我怎么可能想不到?公爵在心里暗叹。
这种风险确实存在——经过了唐格拉尔事件之后,公爵现在已经学到了教训,他现在不敢对任何银行家的道德抱有信心。
但是,他对罗马王抱有信心。
那位金融家做了这么多事,显然是在讨好罗马王,那也就意味着他的诉求不是赚钱,而是政治目的。
而只要他在玩政治,那就是公爵熟悉的领域了。
正所谓烂船还有三分钉,自己毕竟在宫廷混迹了那么久,又有名门的头衔,绝对可以给到银行家需要的政治价值作为交换。
当然这样还不够保险,所以还要有更加牢靠的措施。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然后看了女儿一眼。
“这就要看,我们在罗马王——也许是未来的陛下——心里到底有着何等地位了。”片刻之后,他轻声回答。
“陛下??”艾格妮丝对这个熟悉的词弄得吓了一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没想到,原本表现得极为顽固的父亲,居然已经准备跳船了。
艾格妮丝本来就对王家没什么尊重,父亲乐意改换门庭她也无所谓,她只是疑惑,爸爸为什么刚才却没有表现出来?
“那您刚才怎么不说呢?”
“如果我刚才说了,那么策反我们就是他们的功劳了,我们又有什么值得尊重的?”公爵苦笑着回答,“女儿啊,我们是要在政治上卖身,但是正因为要卖身,所以必须矜持一些。”
这个粗俗的用语,完全有违家教,让艾格妮丝不禁皱了皱眉。
好在父亲也不纠结这里,而是继续说了下去,“我们现在改换门庭,是体现不出我们价值的,只会被视作摇尾乞怜的可怜虫,不会被尊重,未来分蛋糕也没有我们的份儿;而且现在形势还不够明朗,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再最后观望下,直到能够体现我们价值的时刻再去卖身,这样我们才有资格去桌上啃蛋糕。”
公爵知道,自家在帝国时期流亡在外,回国之后更是站在王家一边,因此在波拿巴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