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埃德蒙唐泰斯和博旺又商议了一会儿之后,埃德蒙告辞离开。
不过,他没有急着回家,而是直接乘坐马车,偷偷地来到特雷维尔侯爵府上拜访。
作为贵客,他自然很快就被带到了侯爵的面前。
“先生,您有什么要事吗?”侯爵问。
“将军,有一件事,事关您的亲家,我想要跟您说明一下。”埃德蒙唐泰斯用这样的开场白开启了对话。
接着,他一五一十地跟特雷维尔侯爵解释了事件的经过。
“将军,我对波及到公爵一家感到很遗憾,但是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不可能停下计划,您应该是能够理解我的。我知道您跟公爵关系不太好,不过我想您应该也有消息渠道可以提前通知他,或者哪怕暗示一下,如果能够帮助公爵一家尽早止损就再好不过了。”
说完这番话之后,他看向了一直默不作声听讲的侯爵。
然而,令他诧异的是,侯爵的表情非常古怪没有任何愤怒,也不是紧张,更不是焦急,而更像是
窃喜。
甚至都不是窃喜,而是明明白白就要憋不住笑的样子。
接着,在埃德蒙惊愕的注视下,特雷维尔侯爵真的放声大笑了。
一直以来他在埃德蒙面前都是心机阴沉的形象,然而此刻的侯爵,却有着毫不掩饰的兴奋和得意。
“哈哈哈”一边大笑,侯爵一边感慨,“我最近是时来运转了吗?怎么老是撞上好事?哈哈哈哈”
埃德蒙简直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侯爵居然会是这样的反应。
难道他对亲家公的怨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按理说也不至于啊。
笑了好一会儿之后,特雷维尔侯爵终于慢慢止住了笑声,然后他畅快地看向了埃德蒙唐泰斯。
“伯爵,您一定是觉得,我这么记恨我那个亲家很小心眼对吧?其实我告诉您,我根本就不记恨他,我只是瞧不起他们而已他们一家是庸碌的爬虫,只是运气够好生对了地方而已,都不值得我去记恨。”
“那您为什么这么高兴呢?”埃德蒙还是不解。“您是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施恩给他们了吗?”
“施恩?不!”侯爵脸色一沉,然后断然否定了这个问题,“我要沉默,我要眼看着那个爬虫大亏一笔。当然,这不是出于对他的憎恨,而是出于一片好意”
“好意?”埃德蒙简直大吃一惊,都快怀疑侯爵已经疯了。
“就一般的视角来看,大亏一笔钱确实是倒霉事,但是难道您不觉得这也是契机吗?”侯爵反问,“他们一家人蒙国王恩宠,现在鲜花着锦,看不上我更看不上波拿巴家族,因而他们也不可能低头合作可是如果他们经济上陷入窘迫,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们越是摔得惨,越有可能对波拿巴家族低头。这不就是好事吗?”
埃德蒙想了想,虽然这么说可以自圆其说,但是他还是有点难以认同。
“可是,如果被艾格妮丝小姐知道我们是始作俑者的话,那恐怕她会很生气的”
“生气又如何?各为其主,难道她能责备我们什么吗?”侯爵打断了埃德蒙的话,“而且,埃德蒙,你觉得以艾格妮丝的性格,她是否愿意屈身于陛下?”
埃德蒙唐泰斯沉吟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艾格妮丝小姐肯定不会愿意的。”
“所以她需要一点来自于家族的动力。”侯爵冷冷地回答。“如果诺德里恩公爵一家陷入困境,那么想必他们也不会反对从波拿巴家族那里得到一点恩宠说实话,谁家的金子不是金子呢?在金子的光辉面前,其他的都是旁枝末节了,不是吗?”
埃德蒙唐泰斯顿时哑然。
按道理来说,侯爵所言一点也不错,越是打击到公爵一家,那么公爵越是有可能对陛下屈从,到时候鼓励女儿向陛下献媚求赏也未必不可能。
可是,我怎么能这么做?他们心自问,还是觉得良心上太过意不去。
艾格妮丝小姐对他可谓是真诚而且热心,那种毫无保留的善意他一直铭记在心,不报恩也就罢了,怎能够以此来回报她呢?
“不,我们不能这么做。”他摇了摇头,“艾格妮丝小姐不应该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埃德蒙”侯爵板着脸看向了埃德蒙,然后不期然间换了一个称呼,以此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难道你以为我就很希望她倒霉吗?不,我和你一样对她充满了好意,在我看来她是一个可爱的后辈,是闪闪发亮的宝石,我怎么忍心看到她蒙尘呢?”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可是,如果我们默默看着情势流转,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陛下回到法国,死硬的保王党要么监禁要么被流放,难道你忍心艾格妮丝一家面临如此灾难吗?我倒是觉得,与其如此,不如尽早就做出改变,想办法让他们一家不再与波拿巴家族为敌,那么他们就不用面对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