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经过任何延迟,苏醒后的艾格隆带着一行人,立刻就离开了他们暂时的栖身之所,潜入到了乡村的旷野当中。
载着他们过来的马车,现在以及不得不放弃,因为他们接下来将会尝试翻越阿尔卑斯山脉,再也用不着这些累赘了。
经过一夜的休息之后,他们都已经恢复了精力,虽然在颠沛流离的逃亡当中他们都衣衫不整、形态狼狈,但是此刻人人都充满了斗志。
这是旅途的最后一段路了,只要再鼓起勇气坚持一下,他们就将会得到完美的成功。
他们很快潜入到了山口当中。
阿尔卑斯山的山道本来就蜿蜒曲折,为了躲避边境哨兵的视线,他们不得不走更加险峻的小道,所以旅途更加艰难。
他们以一字长蛇阵在狭窄的山道里穿行,时不时地还必须搭手翻越障碍,好在有熟悉当地情况的向导或者说走私犯,不然恐怕早就在这寒冷的山脉当中迷路了。
为了保护艾格隆,他被安排在了人群的中间,而夏奈尔则跟在他的旁边。
这是对体能的严酷考验,好在艾格隆从小就接受了严格的体力训练,所以倒也勉强应付过来了,他拿着一根登山杖,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前行,一边还四处张望,观察周边的情况。
至于他旁边的夏奈尔,就没有那么轻松了——纵使她从小就干过不少活,但是她毕竟是身为女子,实在难以承受这种严酷的体力考验,而且多年来她一直都在宫廷当中生活,更加没有承受户外严酷环境的经验。
即使如此,她仍旧咬着牙默默忍耐,没有露出任何影响他人心情的弱态,努力让自己跟上主人的脚步。
不过,人的身体终究是有极限的,就算精神上再怎么坚强,终究还是战胜不了客观现实。
在行进了几个小时之后,夏奈尔只感觉自己的脚有千钧之重,她努力想要再迈动脚步前行,但身体却不争气地软倒下来。
眼看她就要摔倒在地上的时候,艾格隆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夏奈尔。
“我们休息一下吧。”他接着对其他人下令,然后自己停下了脚步。
然后,他搀扶着夏奈尔,来到了一块石头上坐下。
接着,他把一块巧克力递给了夏奈尔。“吃一点吧夏奈尔,你需要回复一下体力。”
“抱歉……陛下……我给您添麻烦了。”夏奈尔又是感动又是惭愧,几乎哭了出来。
“不用道歉,到现在你已经表现很不错了,夏奈尔。”艾格隆笑着安慰了她。“我都有点惊讶你能坚持到现在。不用担心,我们到现在已经很顺利了。”
看到主人镇定的笑容,夏奈尔忐忑的心顿时也消失了,她也在这种镇定当中受到了极大的鼓舞。
她吃下了这块巧克力,丝丝的甘甜让她虚弱的身体也随之快速恢复了过来。
在她坐下休息的时候,艾格隆也走到了旁边,休息顺便看看风景。
他们眼下处于山脊当中,抬头可以看到阿尔卑斯山脉的各个山峰,低头能够看到深不见底的山谷。
眼下,阳光洒落在这些白雪皑皑的山峰之上,反射出耀眼的彩色光芒,而连绵起伏的峰峦,犹如是巨龙一样盘踞在大地之上,而在山谷底则升腾着半透明的雾气,朦胧当中可以看到山脚下的村庄风光。
看着这沐浴在金色光辉之下的壮丽风光,艾格隆恍惚间有一种站在天堂俯瞰世界的感觉
“当年先皇陛下就是这样跨越山口,杀进北意大利的。”他的堂兄路易,在他的旁边低声感叹,“想必他那个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吧!”
1800年,刚刚发动政变主宰法国不久的拿破仑,带着自己的军团,抄近道越过了险峻的圣伯纳隘道,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越了阿尔卑斯山脉,杀进了富庶的北意大利,接着在那里得到了辉煌的胜利,并且最终粉碎了第二次反法同盟。
为了纪念这一次伟大的远征,拿破仑让自己的御用画师雅克路易大卫画下了《拿破仑翻越阿尔卑斯山系列油画,最终也成为了艺术史上的经典之作。
志得意满的拿破仑,不久之后就在1804年登基称帝,把共和国变成了波拿巴家族的帝国。
他又怎能够想得到,接下来十年帝国会盛极一时然后败亡,而后再过了十年以后,这个家族的后人们又戏剧性地重新开始了这项野心勃勃的事业!
这一次,他的继承者在做一次相反的远征,从奥地利的领土穿越阿尔卑斯山,但目标却是一致的——那就是要让这个家族再度君临天下。
这一天还有多久?艾格隆并不知道,但是他相信只要他孜孜不倦地努力,终有一天帝国的鹰旗又将重新在法兰西飘扬。
“路易,等我们来到瑞士,你有办法把我的消息传到法国去吗?”他问。
“当然可以,我们和法国那边一直都有联系渠道。”路易回答,“虽然波旁家族一直都在严厉镇压,但在军队和普通人民里面我们有不少同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