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8日。

刚刚和老爸老妈上山祭祖后。

他刚回到总部的办公室，平日里低调无比的秦励章，竟然弄得出现在他面前。

“励章兄，是有公事吧?”

一旁的张雷，给俩人冲茶后，非常自觉地退出去，到门口守着。

秦励章点了点头：“是有一件事，具体是关于通钢的事情。”

“通钢?”黄修远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些相关片段：“他们不是刚刚和建龙分手了？难道励章兄想给他们拉订单，蜗牛工业的钢材缺口确实挺大的。”

“我还以为修远你一直在实验室，不知道这件事。”秦励章也挺惊讶的。

黄修远笑了笑：“哈哈，我的耳目可不能失灵，不然会出大事的。”

秦励章也深有同感，像燧人公司如此庞大的公司，关系着几十万人的饭碗，不多加留意，真容易出问题。

“确实我不是来拉订单的，而是想问一下，燧人公司有没有兴趣接手通钢。”

“接手通钢?”黄修远眼睛微眯，下意识地摩挲着下巴。

对于通钢的情况，其实他一清二楚，但是这里面的水深着。

建龙集团的入股，暗中侵吞了通钢大量资产，还故意区别对待老通钢的员工。

今年三月份的分手，建龙集团获得了吉省精钢基地、通钢原有的矿山，还将之前进口铁精粉造成的巨额亏损，转嫁给通钢。

造成拥有287亿资产的通钢，负债率由70%，提升到90%。

讽刺的事情，是建龙离开后，通钢的员工生产积极性提高了，在短短三个月内，就实现了由亏转盈。

其实今年随着四万亿大放水，对于钢铁厂而言，就算是只生产钢筋等建材，都可以可以实现盈利。

之后就是建龙杀回马枪，爆发了轰动一时的通钢事件。

想到这里，又想到那帮吃相难看的家伙，他不觉得陈国君是冤枉的，其实是建龙自己在作死。

就像燧人公司接管水务公司，尽管对于内部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但是对于基层员工，除非真的无可救药，不然不会轻易开除。

事实上，随着燧人公司的进入，在重组工会后，反倒进一步团结了基层员工，现在不少从基础提拔上来的中层，可是水务公司的中坚力量。

孟子曾经说过：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这种道理，应用到公司中，也是同样适用，管理层、中层、基层，如果不把基层当人看，那别人为什么给你卖命，不背刺就不错了。

黄修远思考良久，才缓缓开口：“我听说通钢恢复得还可以，燧人公司应该没有必要入场了，如果真的不行了，我可以考虑。”

“那好吧！”秦励章也没有勉强，他知道通钢涉及的情况，非常错综复杂，估计是燧人公司不想趟混水。

黄修远岔开话题：“对了，北方工业的测试情况如何?”

“非常不错，听说潜艇设计院那边，打算取消了龟背，另外你们的硅纳米真空层设计，进一步减少了水下航行噪音。”

黄修远一下子就想到前因后果：“是巨浪的尺寸缩小了吧?”

“确实，新式燃料的效果太好了，巨浪的药柱计划缩小到二分之一，发射距离提升1.5倍，战斗部改为新炸药。”秦励章也没有隐瞒。

“那就好。”

秦励章又说起另一件事：“洛阳轴承公司，想获得电镀剂的技术授权和配额，条件和鲁省药玻一样。”

“没问题，你给百杰说一下就可以。”

俩人谈了两个多小时。

目送秦励章离开，黄修远站在窗口前，沉默不语了良久。

其实他对于通钢其实有想法，只是这一次事件，不适合燧人公司去参与，因为这是一次导火索。

通钢事件是一个导火索，也是一个转折点，将给国内的私有化浪潮拉下刹车。

蜗牛工业的钢铁厂，确实没有满足集团的需要。

目前蜗牛工业收购的钢铁厂，在冀省的衡水，是一个年产量1500万吨的小钢铁厂。

而燧人公司旗下的各个子公司，都需要大量钢铁，无论是蜗牛工业的机械、刀具、锅具、垃圾桶、水管；还是蓝色时代的工程建设、丰民农业的围栏、养殖场，这些都需要大量消耗钢铁。

另外蜗牛钢铁厂的原材料，绝大部分都来自于蓝色时代的回收废铁，少部分进口铁矿粉。

如果可以兼并通钢，对于蜗牛工业的自我供应链，确实是一个不小的补充。

只是很多事情，不是想当然，拍拍脑袋就可以搞的，在黄修远看来，通钢事件不过是国企改革中，一个必然的历史事件。

就算今天阻止了通钢事件，可能明天还有其他国企，源头的关键，在于私有化过程中，充斥着种种不公平。

让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