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和堂、兴茂福、瑞昌成、东记银号、世兴金店、天光医院五十年前,这里面发生的每个故事,都记忆犹新,仿佛就在眼前。
“老耿啊,咱们快十年没回营川了吧?”
“是啊,快十年了。可能是老了,现在一做梦啊,就想起以前在营川发生的事。”
“想起什么事了?是不是又想起樱子和赵玫了?”徐晓蕾狠狠掐了耿直一把,说道。
“晓蕾,你怎么又掐我了。这几十年,因为樱子和赵玫的事,动不动就掐我,当着孩子面,也不给我好脸子。当年的事,你也不是不知道缘由,真的怪不了我。”
“你这个老东西,今天怎么还敢顶嘴了。你跟别的女人成亲生孩子,我说你几句、掐你几下,你就委屈了?”
“我哪敢啊,你看看,咱们就生了两个儿子,都跟着你姓徐了,我耿家连个后都没有,我都没说什么。”
“那也是你自找的,谁让你管不住自己的。”徐晓蕾白了耿直一眼说道。
就在这时,一辆军车停在了耿直和徐晓蕾身边,几名身穿军装的警卫员从车上下来,向耿直和徐晓蕾敬礼道:
“二位首长,你们怎么自己出门了,真要出了什么事,我们的责任可就大了。”
“小伙子,放心吧。这条街我们生活了几十年,这里每一条街巷,每一个房子,我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不会有事的。”徐晓蕾对警卫员说道。
“首长,刚才外交部转过来一封从国外寄来的信,信是给二位首长的。见你们不在房间,就给你们带过来了。”说着,警卫员把信递了过去。
徐晓蕾接过信,只见信封上写着:耿直、晓蕾亲启,落款“樱子”。
“樱子的信!”徐晓蕾禁不住喊出声来。
四十年前,樱子带着耿直三个孩子去美国,投靠赵玫,之后内战爆发,便音信皆无。突然收到她们的来信,耿直和徐晓蕾都十分意外。
徐晓蕾连忙拆开信封,打开信件,娟秀的字体映入二人眼帘。
“耿直、晓蕾:
岁月如流,转眼一别几十年了。虽年过古稀,不过当年在营川的种种,却一直未忘。
经过多方努力,终于通过驻外使馆找到了你们联络方式,知道你们都在,真好。
今年,是营川兴亚银行成立五十周年纪念日,大使馆邀请我回营川出席纪念活动。
孩子们也想见见自己的亲生父亲,我和赵玫也想见见你和晓蕾。我的三个孩子和赵玫的一个孩子现在都已经长大,都想回去见见父亲,也见见他们的徐阿姨。
虽然我不是中国人,但我的根在那里,我的孩子的父亲在那里。如果国家现代化建设需要我和孩子,这一次回去,我们就落叶归根不走了。
耿直、晓蕾,不多说了。年底前,你们一定要在营川等我们,咱们一起在西大街,在宝和堂,在兴茂福,再述衷肠。
樱子,1984年8月8日。”
看着樱子和赵玫的来信,风风雨雨一起生活了五十年耿直和徐晓蕾,望着滚滚西流的辽河水,不禁百感交集。
五十年前,在这里发生的事,又浮现在眼前,是那么的清晰,就像,刚刚发生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