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五色鹿用力甩头,虽摆脱了鸦千岁,却有一道剑光闪过。
五色鹿前方数人合抱粗的古松轰然倒塌,它连忙跃过去,那剑光又迎面而来。慌乱之下,它四蹄一踏,竟蹑风蹈虚一般,在半空中转了个方向。但这距离下,五色鹿再快也快不过悬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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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色鹿再三躲避,越来越慢。
远方的李蝉朗声道:“鹿儿!你若再跑,恐怕要受些剑伤了!”
五色鹿一怔,被迫停下,身躯发抖,转身直愣愣盯着靠近的一人一兽,双眼露出哀求之色,四膝跪地。
李蝉一怔,拍拍徐达的脑袋,翻身下地,丹眼瞧见五色鹿身上流光溢彩的灵性,“我乃乾元学宫李澹,你不必惧怕。今日是人皇田猎之日,你这样的灵物,被抓了,也不会成为祭牲,只会被养在宫中,虽没了自由,却无性命之虞。”
五色鹿俯着脑袋,哀戚道:“李学士说的妾身也知晓,妾身在此生活,终究躲不过这一日的。”
李蝉看五色鹿可怜,问道:“既然如此,为何要在帝阙边生活?”
五色鹿小声道:“妾身原本在岭南居住,却日夜担心落入其他妖怪之口。思量一番,仗着一身皮毛美丽,被人族视为祥瑞,妾身便与夫君来到玉京,原本想的是,若不被抓住,便不用担心有其他妖怪伤我们的性命。不过,去年冬天,妾身的夫君,便被抓到宫里去了。”说着,滚圆的泪珠簌簌落下。
李蝉叹了口气,摇摇头:“有得必有失,你到玉京城来,也想到有这一日了,何必如此悲戚。”
五色鹿仍流着泪,“李学士说的是,妾身也知道这道理,只是妾身还有个孩儿。我与夫君纵使被幽禁宫中,也无怨言,可怜我那孩儿才两月大,却从未尝过自在的滋味。妾身只求李学士今日暂放妾身一马,待明年秋天,孩儿长大了,妾身愿被李学士献入宫中,决不食言!”
鸦千岁好奇地啄着五色鹿滚落的泪珠。
徐达叫道:“你这鹿儿好不懂理,今日没有李学士,也有王学士白学士赤橙黄绿青学士!鄠南山已被围了,多亏是咱家阿郎先找到你,你才能毫发无伤,若换了其他人来,可没这么好运气!便连你家小鹿娃娃,今日也多半难逃罗网啦!”
五色鹿闻言,悲从中来,幼幼的哭得更凶了。
李蝉瞪徐达一眼,斟酌片刻,对五色鹿道:“我不便放你走,但你若愿意,我倒可以把你的孩子带出去。”
五色鹿一怔,眼中生出几分惊喜,又摇摇头,看了看徐达,哽咽道:“李学士既然养着这只辟邪,又肯听妾身倾诉衷肠,想来不是拘泥于世俗成见之人,我那孩儿若能跟李学士走,妾身自然求之不得。可是,这鸣犊泉之野本是人皇的猎场,李学士纵使来自乾元学宫,恐怕也没法私自带走我那孩儿。”
李蝉道:“这你不必管,那小鹿儿眼下藏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