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完了。”
青夜叉道:“我记着还没噼完。”
赤夜叉抓抓脑袋,直愣愣道:“昨日就噼完了,两百二十一斤,我记得再清楚不过!”
“唉呀!”青夜叉连忙把他拉走,“我说没噼完就是没噼完!把活儿干完去,快去!”
两妖怪快步离开,红药哼了一声,收起剪纸,到门口把李蝉迎进园子。
她叫覆水大将军往食槽里添些黑豆,又觉得李蝉看起来比平时要虚弱些,问道:“阿郎今日回来早了许多,累着了吧?”
“要好好休息几日了。”李蝉走向书房,问道:“家中还有多少钱?”
红药道:“这几月书坊又送来了四百三十两,学宫和朝廷下发的俸禄,这月的还没领呢,后天去领了。加上以前存下的,拢共算到一块儿,约莫有个一千一百多两了。”
“有这么多?”李蝉微微一怔,想了想,“明天拿五十两给我吧。”
红药好奇道:“阿郎做什么用?要随身带着么。”
李蝉道:“近日在学宫又习得一门神通,虽然还不到千里传音的境界,出门在外时,大概也能向家里捎个消息了。明天我找人买一对法器铃铛,炼成子母铃后,我在外边摇一下铃,家里的铃铛也能响一声。若时候晚了,我还有事未归,就摇两下铃铛,你们也就不用等我吃饭了。”
红药惊喜道:“这法器可太方便了,我这就去钱庄换些银票。”一边用帕子擦手上剪纸沾上的胭脂色,一边匆匆离去。
“路上小心些!”李蝉叮嘱一句,进了书房。
今天从龙游汤回来,姜濡的话倒是点醒了他。他从箱中取出笔君留下的三卷图,展卷端详,一边回忆着去年在巽宁宫看到的壁画,想找出些相似之处。那巽宁宫的壁画,画了无数神鸟异兽,风格各不相同,笔君留下的画儿,也是囊括了天地人三才的万千物象。天地间,丹青之道如此出神入化的,必不会默默无闻。画圣在桃都山飞升,笔君也是在桃都山出现,此二者究竟有何关联?
李蝉望着桌上图卷出神,笔君何许人也,自己又是何许人也?往日想找袁朔算命,如今想来,袁祭酒年事已高,只怕不便强求他出手。反倒是往日一直陪伴身边的笔君与晴娘,多半知道自己的来历,可现如今,他们已不在身边,也无从问起了。
他看了一会儿,感到十分疲倦,打了个呵欠,伏桉打算小憩一会儿。
再睁眼时,外边的天色已暗了下来,园子里妖怪来来去去,庖屋那边有了灯火。
他还有些恍忽,视线越过墙头,看见奉辰大将军府的胜象楼顶亮起了灯。他忽然想起了大半年前初到玉京时,曾在这楼中看到过姜濡一眼,又想起白天的许诺,揉了揉眼睛,唤戴烛点燃冠火,在书房里寻索一阵,找到了那夜画的《细雪新园图。
外边正在捕捉流萤的白猫听到书房里传来呼唤:“徐达。”
“阿郎?”徐达跳到窗头,探头探脑。
“去过将军府么?”李蝉问。
“阿郎哪里的话?哪里的话!咱素来只在这园中玩耍,何曾出去惹事?”徐达舔了舔嘴唇。
“是么?”李蝉笑了笑,“那天我好像听谁在吹嘘,将军府的菜做得着实不错,比神女娘娘的手艺也不差,食材却更好些……”他探手按住想要逃走的徐达,“跑什么,有事交代你做。”
徐达挣扎无果,乖巧道:“阿郎尽管吩咐,吩咐!”
“把这个送到将军府去,去吧。”
李蝉把画轴递过去,白猫衔入嘴中,李蝉拍拍它屁股,它愣了一下,便一熘烟窜进夜色里。
……
胜象楼里,婢女瓶儿推开窗,嘴里叨咕:“小娘子,你不过就是去龙游汤画了幅画么,怎么又要禁足?如今你可是乾元学士了,又不是寻常女子……”忽然轻咦一声,见到一抹白影,定睛一看,“好啊,又是这贼猫,小娘子!”
姜濡好奇地看向窗外,一只白猫翻过墙来。
婢女仍在说:“我说的就是这贼猫,都来偷吃好几回了,别人还不信,非说将军府守卫森严,连只鸟儿都飞不进来!”
姜濡道:“它嘴里叼着什么?”
婢女道:“多半又是从厨房偷的东西。”
姜濡道:“可它是从外边进来的。”
“哎?”婢女惊讶,又见白猫抬头一望,沿着楼壁蹭蹭爬了上来,她害怕地惊呼一声,往后退去。一转眼,就见白猫跳到了窗头,毛发映月白的晃眼,一对眼睛映着烛火,亮得吓人。她赶忙抄起扫书架的小笤帚,“去去去,这可不是你这贼猫该来的地方!”
白猫却灵巧地躲过笤帚,跳到桌上,放下口中画轴,“这女娃娃好无礼!怎么口口声声把咱诬作贼子?”
婢女睁大眼睛,惊恐道:“小娘子,这猫会说话!这猫会说话!”
姜濡则看着徐达,好奇地摸了摸猫头,“你是李学士家的猫?”
徐达眯起眼睛,“不错,不错,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