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用袖子给郭裹儿擦去眼泪。郭裹儿被那双奇特的鸳鸯眼吸引,又觉得这男人说话比大伯温柔多了,呜咽不由平息了一些。
“你哭什么呢?”
李蝉这一问,郭裹儿又泪珠滚滚。
“阿爹刚走……他们就来欺负我跟阿娘。他们就因为我不是男儿身,就把我当外人。我,我想要阿爹回来!”
“巧了。”李蝉微微一笑,“你阿爹前些天,给我托梦,说他就要回来看你们了。”
郭裹儿鼻子一吸,抹着眼泪说:“真,真的?”
“击掌为誓。”李蝉摊开手掌竖起,“我骗你作甚?”
郭裹儿泪痕犹在,既怀疑,却又期待,抬手与李蝉一击掌。
边传来呼唤声:“小娘子?小娘子!”
郭家老仆从廊中匆匆走来。
“小娘子,夫人寻你……”说着,歉意地看李蝉一眼,“这位相公,夫人此时有些情绪不稳,恐艾还要多等一会……”
“我下回再来吧。”
李蝉拍拍郭裹儿的肩,叫杜晋游离开。
出了郭宅,杜晋游在榆树下回望宅门,“郭都尉在神咤司待了这么多年,死在妖魔手里,也算义士了,他的妻女,却落得如此下场。”
李蝉走向万宅街,脚步没停。
杜晋游回头,看着前边白衣的背影,追去说道:“这些人是先礼后兵,今天只是来了两三个人,以后可就说不定了。阁下听说过顾影怜的事么?”
李蝉摇头,“没。”
杜晋游道:“那女子颇有才名,嫁了个探花郎,后来夫君死后,她也落入这样的困境。此女性烈,最终竟用三尺白绫,自缢门前,才保住了亡夫的家产。”
李蝉看杜晋游一眼,“你想让我帮她们?”
杜晋游道:“郭都尉为神咤司而死,神咤司合该帮这个忙。”
李蝉摇头,“若是神咤司的人出面,压得住他们一时,帮不了那母女一世。”
杜晋游心中暗叹,这道理他也懂得,官家再有势力,也难以插手私家的事。但这位神咤司长官前来探望郭洵,却不肯帮母女二人一解燃眉之急,还是过于凉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