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不用了,我们自己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
白亦非毫无意外的直接拒绝。
计余仿佛置若罔闻一般,只是自顾自地轻轻喝茶,深如古潭的眼眸里,泛不起一丝波澜。
他不说话,倒不是生气,在计余看来,执剑者之心说还语,皆在出剑。
他只是感觉有些可笑而已,白亦非与韩国兴衰同体,危机当前,也只顾脸面。
至于刚才姬无夜的话,他自然不会相信,但是有一点计余他可以肯定,那就是天泽,并不完全受到夜幕的掌控。
今夜火烧王宫一事,应该只是天泽与韩国的个人恩怨。
看来这天泽还没有来对付自己,就已经反伤其主了,这倒是有意思哈。
“这件事情,倒也不是老夫负责,而是韩非他主事全局。”
姬无夜多老奸巨猾,在天泽这一事上,他果断选择把韩非抛出来,看一看计余究竟对韩非,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刚才在王宫门前,说话时间太短,没有看出来什么。
计余看了一眼姬无夜,就明白他心中想的是什么。
“韩非,有他在,姬将军可以省很多事,到最后兴许根本不用费心。”
在来到韩国之后,计余就把自己的部分目光,放在了韩非身上。
果然,历史的走向,是不会轻易出错的,韩非子就是韩非子,虽然年轻,但是给他的感觉,心计、急智、灵性皆有,并且极其的出类拔萃,让他身边的人,可以感到无比信赖。
果然不愧是嬴政看中的人。
这时姬无夜眼神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同时一脸杀气腾腾道:“费不费心倒是无妨,但是让老夫当他的左右手,而且还是随时随地听候他的调遣,他韩非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咽不下这口气!
老夫左右思,正想借这件事,除掉韩非,以绝后患!”
如果姬无夜的第一句话,只是想先引出计余对韩非的看法,那么这一句,就足矣可以看出,计余对待韩非的态度,是以什么样的身份。
之前那次对韩非的暗杀,好巧不巧的正好碰到他,这不得不让姬无夜,考虑计余和韩非之间的关系。
计余之后的反应,却大大出乎姬无夜他的预料。
计余点点头,然后沉声道:“挡了将军的路,就是挡了罗网的路,只有死亡,才是他最终的归宿,不过,我有一个疑问,你是准备亲自动手?”
此话一出,姬无夜倒是有些不知所已,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他本以为,计余会直接否定他。
然后他听到计余又接着说道:“如果想要杀掉韩非,我建议让天泽动手,以他的身份,将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韩非死后,也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们头上。”
事情发展的走向,完全偏离了姬无夜的预想,不过眼下,他只能顺着话为下说。
“天泽确实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只不过他凭什么会这么做呢?”
计余只是淡淡地喝茶,不再言语,他的意思很明显,主意已经给你们出了,剩下的事你自己解决。
实际上,计余之所以说出心口不一的话来,是在验证他所想的一个假设。
这个假设,是关于那一个人形灵体。
他这一段时间在新政之所以没有进展,很有可能是他找错了方向。
当他再次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时,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被他遗忘或者是遗漏了。
比如说,一直让他下意识就否认的韩非。
他为什么会直接这样想呢?难道只是因为那次只有他,是一个手无寸铁,毫无威胁的普通人?
直到刚刚姬无夜说起韩非,他才猛然间想到。
那个与自己交手的人形灵体,会不会就是和韩非有关系呢?
越看似平常,不引人注目的,往往会让人下意识的忽视。
排除所有的不可能之后,不管最后的真相,再怎么让人感到意外,那也是最终的结果。
想到这里,计余才有心让姬无夜试一试韩非,他究竟还隐藏了些什么?
白亦非在一旁说道:“你既然在韩国呆不太久,那就由你去杀掉韩非,这样一来,岂不是更快更简单?”
白亦非很聪明,他想的很好,既然是你提出来的,那就由你去杀好了。
计余看了白亦非一眼,然后收回视线后,神色淡漠,平静的说道:
“你在教我做事?”
白亦非紧捏住手中的酒杯,等他到松开手之后,杯子连同里面盛的酒水,已经变成了冒着寒气的一块冰坨!
想杀一个人的心是藏不住的。
白亦非他现在终于理解,姬无夜的心情了。
那种想杀人杀不掉,只能与对方虚与委蛇,而且还在担心对方突然出手,向自己发难的心情。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爽。
计余在一旁看着白亦非的表现,在心中冷笑,不过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