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几年李玉蝶对他们这些下人的好,再听见这变形的声音,柳长生恨不得现在就从窗户中跳入,狠狠的教训敢如此轻薄大小姐的人。
但是柳长生起身后犹豫的想了想,又蹲下了,先不说下人是不允许偷听主人们说话的,违者会被戳掉眼睛,割掉舌头,虽然李家老爷待人温和,不像其他家那么严厉,但也少不了惩罚。
二是只怕现在李玉蝶与洛炎还是余情未了,如果柳长生跳出去将洛炎打一顿,最后受罪的肯定是他这个下贱的下人,而且说不定李玉蝶还与洛炎复合了,他又何必吃力不讨好。
“哼!”
洛炎冷哼一声,见自己冒着危险,好意提出个两全其美,不用分离的办法,却被她如此态度对待,当下再也不停留,推开房门,摔门而去。
这重重的摔门声宛如击打在李玉蝶的心上,等洛炎走远之后,再也忍不住内心的伤心与委屈,大声的啼哭起来。
柳长生躲在暗处,看的真切,这李玉蝶心上人长的人模狗样,衣冠楚楚,却也是这种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之人。
他可是从小进入李家的,自然知道洛家以前可是接受了李家不少的帮助,如今攀上高枝,这么快就迫不及待将李家甩出去。
又等了一会儿,柳长生盘算了下时间,等着啜泣声消失不见后,这才走进了李玉蝶门前。
柳长生心情复杂的敲响了大小姐李玉蝶的房门,只听见里面传来略带慌张的沙哑声音:“谁,谁啊?!”
柳长生恭恭敬敬的回答:“大小姐,是我,长生!”
屋内略微沉默,随即房门便打开,李玉蝶带着一身柔弱的气息俏生生的站在柳长生的面前,脸上依旧是往日里那种温和柔弱的美丽笑靥,只是往日水汪汪的大眼睛,如今却整整肿大了一圈,还挂落着隐约可见的伤心泪痕。
“长生,是你啊,有什么事找我吗?”李玉蝶笑了笑,往前走了几步,柳长生看的更加真切,大小姐比起平时憔悴了许多,像一只被霜打了的牡丹,让人痛惜。
“回大小姐的话,长生奉了二小姐的命令,将这些胭脂水粉给你送来!”柳长生看着眼前谈笑自如的如玉美人,心里却想的全是李玉蝶刚才脆弱的模样。
强忍着想要给她个拥抱的念头,柳长生的神情里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李玉蝶浅浅一笑,仿佛刚才痛哭流涕,伤心欲绝的人并不是她,她伸出玉手从柳长生的手中接过胭脂盒,平日里李玉蝶经常会和下人打交道,所以连肌肤无意的接触也没有介意,但是这却让柳长生更加痛恨之前的白衣公子。
“长生,辛苦你了,谢谢你把这些给我送来,我正等着用呢!”李玉蝶转过身子袅娜的往屋里走,鹅黄色的长裙下浑圆玉臀轻微的扭动着。
柳长生明显看出她的步伐并不自然,显然还没有从悲痛的情绪中走出来,压抑着想要给她安慰的冲动,柳长生随着李玉蝶进了堂室。
想着之前在屋内与洛炎的争吵,李玉蝶的芳心已经破离支碎了,原本说好的海誓山盟,说好的同生共死,白头偕老,却永远抵不过金钱二字,这让她无比的失望,好像就此离开人世。
此刻李玉蝶看着堂下坐着,规规矩矩的柳长生,纷飞的心思这才收了回来。
她眼神一眨不眨的偷偷观察着柳长生的神情,心里默默的推断这自己与洛炎争吵被他看见的可能性,李玉蝶的纤纤玉指扭捏着丝帕,柳眉轻皱着,思考着她观察到的画面。
按理说,她刚刚在屋内收到了洛炎的退婚书,两人大吵了一番,这期间院里的下人,丫鬟们都被早早的支出去了,应该没有人看到她孤零零,宛如一只被遗弃的小猫,哀嚎时的丑态。
但是,柳长生来的太巧了,在她收拾好心情没有多久,他就准时准确的来到了自己面前,这让她芳心七上八下。
李玉蝶咬了咬嘴唇,亮晶晶的大眼睛一转,着实有些泄气,她从柳长生的脸上实在看不出什么,但又不甘心作罢,便清了清嗓子,柔声问道:“长生,你是何时从二小姐那里拿来的?”
看着她那有些凌乱的妆容,柳长生想起了之前看到的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一时心里不忍再欺骗这个可怜的小姐,说道:“回大小姐,长生刚才一直就在门口等候了,一直等你和洛炎公子交谈完后,我才敲打房门。”
李玉蝶闻言,心里一震,整个人宛如被抓到的偷吃的小猫,目光灼灼的看着柳长生,颤口一开道:“你看到了,你真的全看到了?”
柳长生也是浑身一震,不知自己怎么就迷了心神,竟然实话实说,把自己看到的真相说出来了。
但此时他也没了办法,只能嗡嗡地应答:“回大小姐,长生全都看到了。”
“哇!”
李玉蝶原本悲伤的情绪再一次浮上心头,原本被自己一直苦恋的心上人抛弃,就让她心里悲痛不易,心神难定,如今这副难看的模样又原封不动的被一个下人看到,这怎么能让她不流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