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四章:化干戈为玉帛  小说将进酒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郝长久懒洋洋地躺在大浴缸里对着天花板上唯美的图案发呆,直看得有些头晕眼花了,才晃晃脑袋回过神来。刚一醒酒,老郝就感觉浑身的骨头关节都筛糠散架般酸痛,头上像戴着紧箍咒似的阵阵发麻、眩晕,不会喝出什么毛病来了吧,老郝忽觉后怕!人过四十天过午,老喽,酒是真的不能这个喝法了。像世间所有的酒鬼一样,他又一次下定痛改前非的决心。

老郝没有打电话去公司请假,甚至连凌云都没有联系,他自己都不知在和谁较劲,老是莫名其妙地想发脾气。绕不开莫可名状的烦躁空虚,老郝神经兮兮地把自己完全浸到浴缸里,憋气上来,再憋气再上来,直到累得气喘吁吁地,鼻子里充满呛水的泪感。秀丽送天骄上学以后就去超市了,空荡荡的家里只剩下他这一具被水泡得发胮的躯壳。老郝索性把手机关机,今天就与世隔绝地在家消停消停,天天不是迎来送往就是推杯换盏,不是阿谀奉承就是唇枪舌剑,他厌倦了这种滋养虚荣的忙忙碌碌,怀念这份猫在家里无事发呆的感觉,虽然他现在还说不清这是乏味还是踏实。何琳枯槁的脸孔又在眼前浮现,让他连无聊乏味的闲情都无暇品咂。

透过浴室窗帘间的缝隙,老郝转头望着远处那一望无际的浩淼烟波,始终走不出心事浩浩的深沉情怀。花开成了云,云也开成了花的模样。花的故乡是土壤深处的土壤,云的故乡是远方已远的远方。老郝突然想起这首小诗……何琳应该已经到了吧,她现在怎么样了呢?老郝一会儿像嫁女的老父亲似的牵挂着何琳的行程去向,一会儿又如怀念友人甚至恋人般回味着过往的际会因缘。但他始终胸怀坦荡于自己对何琳情感上的意志坚定。一步走错就会满盘皆输。虽然自己对何琳疏于关怀,导致她一时负气酿成苦果,但自己的决绝如铁无愧于何琳,无愧于凌云,无愧于秀丽,也无愧于自己。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老郝推敲出差强人意的答案聊以慰藉自己内疚神明的亏欠之心。

秀丽回来了,两手大包小包地提着一大堆东西。看着老郝还未干透的头发,嘴里埋怨他一个澡洗了大半上午,眼神却意味深长地看看他。唉!人一喝醉嘴上就没个把门儿的,也不知昨晚又胡吣些什么。虽然与何琳之间清清白白,但老郝分明提不起向妻子解释清楚的底气。秀丽把买来的东西往厨房和冰箱里收拾着,老郝在家一贯是甩手掌柜,看着妻子忙忙活活地拾掇利索,才拿了毛巾给她擦擦汗,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来。秀丽不急不缓抻得老郝再也不敢朦胧迷糊,竹筒倒豆子般把何琳的身世、情感还有与自己之间一切的一切全部说了出来。老郝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一个快要压垮自己的包袱,秀丽望着他嗟叹道:“这孩子命也够苦的啊!何况又碰上你这老东西!”说着就扭了一下他的耳朵,难分褒贬的嗔责令老郝无地自容。他嘲笑着自己浅薄得就像一个天骄那样的孩童似的,被妻子看得真真切切、无可掩饰。

妻子早已适应只身在家的生活,老郝粘在家里没着没落地反而无趣。还是回公司上班吧,哪怕是于事无补的闷头乱撞,也好过这样翻来覆去、毫无条理的反思和求索。直到上班路上,老郝才把手机打开,短信提示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大多数当然都是凌云打来的,老郝不禁自责起来:郝长久啊郝长久,你光顾着孤芳自赏地卖弄深沉,竟连云儿都不管不问了吗。开会时间尚早,老郝直接来到他们午间起居休息的房间,凌云果然在这里,自从于志平和李振元相继离世后,只要没有老郝陪伴,她就很少回家,庭院深深、屋宇重重的家里再也没有了往昔的钟鸣鼎食、灯火璀璨,凌云告诉老郝她夜晚常常孤苦寂寞的浑身冰冷。想想凌云的可怜,想想她对自己的眷恋,老郝愈发抱愧于自己的任性负气、庸人自扰。老郝来到床边按按她的香肩,凌云就病怏怏地歪在了他身上,一抔芳心弱弱的震颤着。他正欲开口致歉,凌云却说出一个消息:四真堂董事长章元成生病住院了。

与凌云不同,老郝对四真堂出事并未感到意外,他深知那两个城狐社鼠一样的狗东西是什么孽都能造出来的。果不其然,他们一面利用凌云家族财势,狐假虎威地蛊惑章元成充当炮灰,一面又挖起同伙的墙角,加之贾存亮这个内贼掌握内情底细,对四真堂的破坏也就更大。翻脸两清以后,章元成才发现四真堂账面亏空,销售系统紊乱,整个公司面临瘫痪。他赶紧追到海仁商贸,可那本就是一个皮包公司,唱完这出“卷包会”就人去楼空了,再去找凌云家族众人,不想他们也同样因吃了哑巴亏而满世界捞着郑海仁和贾存亮,甚至连黑道势力都动用了,由于贾存亮是四真堂的人,凌云家族的人虽暂时没有为难章元成,言辞间也极其尖酸刻薄。玩了一辈子的鹰,最后被鹰啄了眼睛。章元成内外交困、满心羞愤之际,冠心病发作住院了。

老郝能体会凌云的心情。与那“肉圆脸”郑海仁不同,章元成终究是我辈中人,有着商人最基本的品行操守,虽然被那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所蒙蔽,但并未亲自操刀对振元下手。值此振元主少国疑、风雨飘摇之际,章元


加入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