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泓涛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方觉此人不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人了,如今的他深不可测。
他突然感到一阵烦闷,端起手边的茶杯,将温凉的茶水一口闷下去。
陈晨手指不停的叩击着檀木桌面,敲击声骤然停下,只听他开口说道:“让陛下将埋入湘军中的人全部撤回来。”
“为何?这样一来,我们不是处于被动之中了。”
“哼,”陈晨冷笑一声,说到:“兔子急了会咬人,是我太冒进了。等了这么多年,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梁王被他们步步紧逼,如今他尚未入朝,便已同陛下折了他几条“臂膀”。
前些时日,陛下拿着他给的实证,大刀阔斧的处理了几位官员,恰好这些人正是梁王不可或缺的得力人手。
如今,尚一之死与梁王脱不了干系。否则,满朝上下,除了梁王,又有谁能在他一手控制之下帮助尚一自尽。
狐狸总会漏出尾巴。
“哎,我不懂你们这些弯弯道道的心思,得了,你的话呀,我只管一五一十传达给陛下就成。”
戈泓涛起身离开,留陈晨一人端坐在原位上。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眠昱处理好了一切,回府见陈晨一直闷不做声的呆在主厅,他朝门外的护卫问道:“主子呆在里面有多久了?”
“约莫有一个多时辰了吧。”护卫想了想答道。
“一直这样?”
“嗯,一直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
“我去看看。”
眠昱跨过门槛,陈晨抬头看了他一眼。
“主子,该用晚膳了。是就在此处吃,还是回后院?”
“回后院。”陈晨起身答道。
一路上,眠昱跟在后面默默打量着陈晨,心中思绪万分。
今日主子有些反常,跟主子一起出去的是丁凯,看来待会儿得找丁凯问问情形。
快到门口时,陈晨突然开口问道:“章志去哪儿了?一整天都没见他人影?”
眠昱正想的出神,陈晨这么一顿,他险些撞到廊柱上。
“主子是问章志吗?”
“嗯。”
得到肯定答案,眠昱恢复正常的回到:“章志同郭先生去训练军队去了。”
陈晨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章志立志当一名将军,对部队情有独钟。郭大力本身就是侍卫出身,更喜欢队伍的氛围。
他们去的部队名唤玄甲军。
玄甲军乃是两年前部署下来的一支精英骑兵。不过,这个军队一直在皇都以外的西陵大山内,除他们以外无人知晓,
玄意味黑色。甲乃装甲,意为全身黑甲骑兵。
该部队共五万人,陈晨借用现代特种部队的训练模式,结合当今作战现状亲自设计了一套训练规程。
五万人不多,但他们个个都是能以一当十的角色。
当初,陈晨与皇帝二人正愁没有足够的经济以及原料为他们打造精良的兵器,虽然宫库里有,但帝王却不能直说自己要建私军呀。
铁矿的出现对他们来说犹如拨云见日,其他地方的资金转换也松落了许多。
吃完饭,两人在书房了讨论了一会儿关于周府的事宜,眼见月上中梢,出了书房,眠昱与陈晨分道扬镳,各自往各自的卧室走去。
陈晨不喜热闹,因而自己住了一个小院。
才踏进院中,陈晨薄唇微微勾起,手不动声色的放在了腰际处。
宽大的袖袍掩盖了他的动作,一阵风沙沙吹头,银白色衣摆在月色流光下轻轻晃动。
“出来吧。”
月光笼罩里的陈晨看着仿若幻影,美的不真实。
梧桐茂盛的树枝丫里“哗哗”作响,一团融入夜色的黑影从树上翻飞而下。
“歃血堂堂主柏易。”
“不错,你很聪明。”那人站定,盯着眼前的少年郎感慨道。
“然而你却不是个聪明的人。”陈晨一拂袖,寒月瞬间漏出光芒,月光在剑刃上流转。
“你让湘王府与我六剑山庄对上,又设计致我于不仁不义之境。如今山庄我已回不去了,那么你的小命我得拿回。”
“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话间,原本还相隔数十步的刀剑“铮”的一声已经对上。剑身朝后滑去,刀锋随即砍来,陈晨顺势一扬,寒月一收,一脚扫向对方下盘。
柏易不甘示弱,气沉丹田,撑刀而上,在空中一个回旋,险险躲过陈晨的逼近。
陈晨并未丝毫轻敌,只见他不知何时已经转至柏易身后,软剑宛如龙蛇,柏易躲避不及,“呲啦”一声,剑入皮肉,银蛇在腰间迅速缠绕。
柏易忍痛转身,剑刃更入内里,他提刀朝陈晨直面砍去。陈晨见势,抽剑而出,足下一点,退出五米之外。
血从寒月上“嘀嗒,嘀嗒”的渗入泥中,鲜血染红了银白色衣袖,陈晨这才恍觉自己也挨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