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儿,陪我出去走走。兰儿,你就在家里。”
被唤作兰儿的丫头一脸无措的答道:“可是,大小姐,老爷说这几天不许出门。”
“爹爹今日出门了,你不去告状,他怎么会知道。”
“兰儿,让开。”
“不行的,大小姐,老爷发现会责罚你我的。”
“让开。”
“嫣儿,你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一位中年妇女走进来,朝满脸怒气的女孩儿说到。
“娘,我都呆在家三天了。”
“嫣儿,你没听你父亲说这两天京中正乱着吗?听话,再等几天就是娘娘生辰,到时候,娘带你进宫玩。”
对面的人垂着头,一声不吭。
宫中寿宴才是最无聊的,尤其是表姐过生辰,大家都是坐在一起吃吃喝喝,说着奉承话,倒不如去城里转转呢。
信儿见自家小姐闷闷不乐,眼珠子转了转,开口道:“大小姐,琼林宴好像与娘娘生辰是同一天呢。”
“真的吗,娘亲?”女子欢喜的抬头问道。
周夫人瞪了信儿一眼,嗔骂道:“多嘴。”
转头看自家闺女欢喜的样子,也不再责备与她,点点头道:“是,那日正是琼林宴。”
她抚摸着女儿细嫩白皙的手,继续说道:“不过,那日你可不能乱跑,知道不?毕竟琼林宴上全是新进学子,当心被人冲撞了。”
“娘,我懂的。”女孩儿乖乖答道。
“嗯,我们嫣儿可比那小贱人强的多,以后呀定能找一个才貌双全的好夫婿。”
说到小贱人,周夫人脸上有一瞬间的狰狞之态。
不过,女孩儿并未发现,她反而是沉浸在可以遇见那个人的喜悦里,夫婿吗,她喜欢的是他那样的。
“她也要去吗?”女孩开口不甘心的问道。
“那样的贱种当然是不配去皇宫这样的地方的。那贱丫头,若不是你爹舍不得,早就去见阎王了。”
她们心知肚明,不是周老爷舍不得,而是心有顾及。
“娘,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嫣儿,我叫周清颜!”
“好好,是颜儿。娘一时唤错了。”
周府深处,一处凄凉的小院中,一位素衣女子手执花壶为身旁的紫罗兰浇撒着清水。
一位三十出头的女子推门走进来,见她提着壶,急忙接过,关心的说道:“大小姐,你怎么又自己浇花了呢。哎呀,你把衣服也洗了?不是说好了等我回来做吗?”
女子说话间,将花壶放在一旁,拉起素衣女子的手,看到她被冻的通红的手指,眼泪止不住的往下坠。
素衣女子将手拿出来,取出袖中的帕子,替她将泪水擦干净,嘴里安慰道:“秋夕姑姑,我哪有那么娇气,你做得我就做不得吗?”
“哎,都是奴婢没本事。不说了,大小姐,我去给你拿药。”
哭泣的女子提起花壶往屋中走去。
小院在老百姓眼中也算得上不错的,院中总算还有四间房屋,没有绫罗绸缎,却也收拾的干净整洁。花圃里种植着一片紫罗兰,一株桂花树挺立在墙角,枝叶繁茂,四周红墙上布满了绿油油的爬山虎,颇有几分岁月宁静之感。
素衣女子没了花壶,索性闭着眼听草叶沙沙轻吟。
两年了,她来到这个院中已经整整两年了。
十二岁那年,母亲去世,舅舅被告知死于战场。转眼间,父亲便将外室迎做正妻,而她这个没权没势又没了后台的正室嫡女,被父亲在外生的私生女儿夺了名字,夺了身份,困于此处,唯有秋夕姑姑一直不离不弃。
舅舅真的和娘一同走了吗?
当年,舅舅的尸骨并未被找到,这也是她那个爹为什么还留她一命的原因吧。
她无奈的笑了一声,这地方,连母亲的牌位都没有,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宫廷里的丝竹管乐声飘不出高墙红瓦,哪怕内里暗流涌动,面上依旧歌舞升平。
宫里的陈酿甘洌爽口,不知不觉间,陈晨喝的有些过头,眼前东西不停的晃动,他转头看着上首一身明黄的帝王,有些恍惚。
“不好啦,救人啊,有人落水啦。”
一阵喧闹声从外面传来,皇帝皱了皱眉,身旁的大总管急忙上前矮身说道:“陛下,容奴婢去前看看。”
“嗯,去吧。”皇上毫不在意的挥手道。
殿中众人似乎并未被外面的吵闹影响到,喝酒的依旧喝酒,结交高攀的仍乐此不疲。
陈晨换了杯子,灌了盏浓茶水下去,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
正当他支撑着站起来靠在身后的柱子上时,大总管入殿回复道:“陛下,听说好像是户部尚书周祁围大人家的大小姐落水了。”
“是新进的襄贵人表妹周清颜吗?”一旁的皇后问道。
“回禀娘娘,是周清颜周大小姐。”
“你说是谁?”
众人皆未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