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卫锦艺一大早来到霁光殿。
云檀已经守在门口。
她都不睡觉的吗?
卫锦艺微笑,“老师呢?”
云檀低眉垂眼,“不知。”
卫锦艺:……
云檀:……
这个日日不变的对话,让两人同时沉默了几秒。
卫锦艺:为什么总是不知道?
云檀:为什么又来了?
卫锦艺深吸口气,脸上的笑又虚假了两分,“我去学院了。”
云檀:“殿下慢走。”
看着卫锦艺离去的背影,云檀很心累。
这一个月,卫锦艺日日来霁光殿找寓言,见到人的次数屈指可数。
守在门口的云檀是一大关。
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些‘不知’‘大人出去了’‘大人的行程属下不敢过问’这些让卫锦艺没有丝毫办法的官方回答。
至于寓言在哪。
在一个叫星辰阁的地方。
星辰阁是国师府最显眼的建筑,十几层高的宏大建筑拔地而起,通体雪白,镶嵌其中的玉石在日月光辉下泛着清灵的流光。
圣洁、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
最上面一层由几根方柱支撑着,四周挂着雪白的纱幔,半透,隐约可见里面跪坐之人笔直的背影。
清绝、出尘。
寓言面前是一个矮桌,堆着的玉简占了一半空间。
她手执玉简在看,另一只手捻着茶杯,偶尔轻抿一口。
其实她根本一点都不忙。
阿宝好郁闷,想问她为什么不去找上将,但不敢问。
不用想就知道她不会回答自己。
说不准还会嘲讽它。
夜深,傍晚的乌云此时散去,露出明净的夜空,满天星斗一闪一闪,星辰阁距离天空很近,看起来似近在咫尺,格外梦幻。
寓言放下玉简,起身拍了拍雪白的宽袍,走到栏杆旁,望着头顶的星空,微微眯眼。
良久,笑了一声,眼神诡谲。
喃喃自语道:“荧惑位移,大凶之兆……”
阿宝莫名抖了下,如果它有身体的话。
总觉得,博士在算计什么。
-
这天,卫锦艺在去学院的路上时一直心神不宁,感觉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可来到学院后,一上午都风平浪静。
这种风平浪静,给卫锦艺的感觉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等到下午,这种不好的感觉灵验了。
“卫锦艺呢?!让他出来!”
课间休息时间,一斋内吵吵闹闹,多数学生都跑出去玩儿了,卫锦艺和谢北月坐在原位。
听到门口嘈杂的声音,卫锦艺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去。
几个华服少年从外边进来,气焰嚣张,目中无人。
是皇子们。
三皇子五皇子为首,落后半步跟着一脸凑热闹,仿佛事不关己的七皇子,其他则是些贵公子,都是南书房的学生。
在南书房不用行礼,留在一斋的小伙伴见势不对都跑出去了。
只剩下卫锦艺和谢北月还坐着,很显眼。
几人看去,一眼有点不敢认。
那端坐在位置上的少年容颜白嫩,乌黑的大眼睛圆溜溜的,浓密的黑发在头顶束成丸子状,毛茸茸的,衬得少年像个白嫩的糯米团子。
这是那个贱种?!
居然这么漂亮!
几个少年眼底都闪过一丝嫉妒。
三皇子卫恩麟气势汹汹地走到卫锦艺面前,一来就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
卫锦艺捂着脸,眸光暗了。
卫恩麟指着卫锦艺的鼻子骂,“好啊你个贱种!居然还敢和国师大人告状,谁给你的胆子?!”
几位皇子刚关禁闭结束,一出来就听说卫锦艺被国师带去了国师府生活,还来南书院上学了。
一个贱种,凭什么?!
谢北月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噌的一下站起身,“你们干什么?!怎么打人啊?!”
“关你什么事?!”
一个将军之子,一个皇子,谁都不怕谁。
卫恩麟朝后面招了招手,“把他带出去,别让他碍事儿!”
几个贵族子弟上前。
“我看谁敢!”谢北月面色一冷,挺唬人的。
几个人不敢动了,他们家都是小官,得罪不起将军府。
卫恩卓上前,“还是我来吧。”
他一把抓住谢北月的胳膊,不顾他挣扎,连拖带拽地把人带走了。
这下可以好好处理这个贱种了。
卫恩麟按了按手,指骨嘎巴嘎巴响,“说!你和老师还说什么了?”
卫锦艺还捂着脸,透过指缝能看到已经红了一片,他眼圈泛红,睫毛轻颤,一看就是那种被欺负惯了,不敢反抗的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