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船只下沉而绞起的旋涡。
不用补枪了,活口是一个都没有,人又如何扛得住螺旋桨的尾流。
重光号拉起汽笛,镇远号和神威号立即响应,三船慢慢减速,向着那霸港口靠过去。
望远镜上已经可以看到岸上的动静,那些跑进跑进的瞭望哨和小型炮台已经进入了眼帘。
战舰上的十寸火炮已经开始摇动,各自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没等多久,主炮和侧舷的副炮纷纷开始鸣响,都没有直接打目标,而是打在了海上,炸起了一丛又一丛的水花。
这是试炮,为了调整准星。
接着就是诸炮齐鸣,也不多,主副炮加起来总共那就九门,稀稀梳梳的。
那霸洪港岸上的炮台还有一些萨摩藩武士站直了向海上观瞧,看稀奇。
当前的火炮水准不高,一般说来是打不了这么远的,而且舰船上的火炮真要开火那就是数十台火炮齐射。
不说西洋战舰的百炮轰鸣,就是郑家的战船也装备了二十门火炮。
重光、神威和镇远舰都是主炮一门,舷炮两门,光看样子还真不够瞧。
可就是这几门不够瞧的火炮,却越过了十几公里的洋面,一发入魂,砸在了炮台和码头的堆垒上。
场面很壮观,大约有一两百人被第一次射击送上了天,远看就是一团团的烈火在岸上炸起,还有一些个像蚂蚁一样的小黑点被滚起的烟尘托起炸散。
跑是跑不掉的了,第二轮射击也就隔了五秒,这些萨摩藩武士就算醒悟过来,也跑不出五十米,还在火炮的杀伤力范围内呢。
十寸的主炮,八寸的舷炮,怎么也得有个五十米的杀伤半径吧,不然朱红枚就会认为她的化学知识受到了侮辱。
仅仅是一分钟,那霸港的炮台和码头堆垒全都不见了,连一个弹药基数都没用完,整个那霸港就被“冲洗”干净。
当然是地面,那霸港的上空还被滚滚的硝烟笼罩着,那是萨摩藩武士不散的亡魂。
不用再打了,再发射就是浪费弹药,重光号挂出了旗令,靠岸,抓活的。
等真靠了岸,看到的场景也挺惨,木质的栈桥已经炸散了,码头上到处散落着尸体甚至不完整的细块。
好在堆垒的沙包被炸开,沙土铺匀了那霸港的码头,才让地面没有那么难看,但沙土都染上了红色。
没有人再来阻挠,萨摩藩在琉球的武士也就千来人,就算没有在刚才那场大爆炸中阵亡,散落开来也兴不起什么风浪。
洪熙官站在船舷上,用望远镜观察远处半山腰上的王宫,发现有一些人正急匆匆地从里面涌出,向着码头这边奔来。
他们手上擎着的是前明授予琉球王室的三爪龙旗。
看来还是有明白人啊,而且郑克爽多半也在那霸,不然不会天地会的战舰一开炮,他们就清楚来的是谁。
清廷在数年前向琉球王室授了印信,如果不清楚来人的身份,没理由他们不扛出清廷的王旗,而是翻出压箱底的旧货。
洪熙官下了令:“登岸,搜索潜逃的萨摩藩武士,将郑克爽和冯锡范活捉。”
没了栈桥,将士们只得施展起轻功飞跃两三丈远的舷隙,幸亏随舰出征的将士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武功高手,不然还会有点小麻烦。
现在嘛,蹬萍踱水也许做不到,飞跃这点距离还是小菜一碟。
当然场面也吓人,数百人像飞鸟一样滑过空中冲到岸上,让急急忙忙向码头奔来迎接“王师”的队列明显一滞停了下来。
他们估计也提心吊胆,来的莫不是天兵天将,也没见哪朝哪代的王师这般夸张。
也有作用,来人更客气了,几乎是战战兢兢。
当自称尚贞的琉球王来到洪熙官面前时,这位年轻人的脸色几乎就像是扑满了粉一样煞白。
“下国小王尚贞拜见大明将军。”
尚贞的姿态放得很低,连腰背都弓了起来,洪熙官也不想为难人家,虚抬了抬手:“免礼,本帅乃大明重光帝座下招讨使洪熙官,琉球王不必多礼。”
洪熙官说出身份时分明看到尚贞的身子颤了一下,然后他轻轻地吁出了一口气。
心一动,洪熙官挖了个小坑:“王上知道本帅的身份,不知从何得闻?”
洪熙官想印证一下,却吓着了尚贞,他明显地愣住了身形,醒过来又一鞠到地:“罪臣接受了满清的册封,实在是罪该万死,愿以一命抵罪,还请大帅莫要为难琉球百姓。”
尚贞答非所问,洪熙官也不在意,摆了摆手:“王上言重了,本帅无有加罪之意,重光朝也不兴这个,所以王上大可不必如此。”
这时尚贞才终于喘大气了,他又行一礼:“是从停驻琉球的汉土商人口中得知天地会。”
果然如此,看来琉球就是郑克爽的巢穴了,洪熙官又进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