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西,然后从天而降突袭李府,打鄂尔多一个措手不及。
小肥仔和瘦猴则埋伏在南门,打乱出营的满旗。
其他的各支小队则在大街上给杭州府衙的后援制造麻烦甚至分散歼灭。
士气正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风来了,入昏时分,簌簌摇叶,继而动枝摆杈,是时候了。
方世玉在树干上一踹而起,滑翼被大风直接就抬上了天,
严晶心与五枚也趁着麻沉沉昏暗交接的那一下功夫,在院墙外一蹬,翻身跃入李府,藏身在李小环和李婷婷准备好的偏房。
此时,李小环和李婷婷正以做头七的名义,将府上所有的人员集中在一起,吃一顿头七宴。
饭菜里当然有严晶心配制的迷魂散,酒水里也有大量的小苏打,这玩意吃不死人,但会有异味,只有放酒水里才能盖过去。
家丁仆人帮不上忙,过后哪些得清算是李小环的事,今晚别添乱。
而苗翠花此时正赶在最后的时刻走进城门,她还得尽量耗着时间。
杭州府衙,知府的文书房书吏正满头大汗地跑进后衙,向正在用餐的知府大人惊呼:“大人,不好了,城里正在流传一本反书,卑职刚刚看到,请大人速作决断。”
书吏躬着身子,把一本鬼蜮集高高地举过头顶。
知府大人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筷子,又用茶水漱了漱口,这才从书吏的手中拿起那本印刷粗糙的书。
没看几眼,知府大人手中的书就滑掉到地上,他的手抖得厉害,颤颤巍巍地弯腰去捡,却怎么也拿捏不住。
知府大人放弃了,鼓足了气大喊:“快,快去请鄂尔多大人!”
嫌跑腿的下人和衙役太慢,知府大人抽身就往外跑,连额头上涌出的冷汗也忘了擦,很快就模糊了视线。
入夜乱眼麻,知府看不清路,一个踉跄就摔了,连滚带爬地撑起来,脚下的鞋掉了一只也顾不上,赤着脚像一只垂死的野猪一样向外奔突。
是骆老板做的局,方世玉让他拖到这个时分将书交给书吏,呈给杭州知府,以打乱鄂尔多和杭州知府的布置。
方世玉的目的达到了,此刻杭州知府的两魂六魄已经散了,鬼蜮集上的内容他一看就知道是真的,里面也有他的“功劳”。
正因为真实所以要命,这样的东西传出去,天会塌的。
杭州知府深谙官场,先皇帝为了些许谣言都得弄出大义觉迷录,后面怕不打自招又收了回去。
鬼蜮集一出,罪己诏都没用,人心尽墨,洗不白的。
只有在它传扬开前拦住、销毁、灭口,不然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乾隆绝不会容忍一个属地弄出如些大逆不道风波的官员还喘气。
余鱼同现在也不敢喘气,因为他马上就要锯断自已的脚镣了,可这时牢里的看守忽然异动起来,好几个看守都得到招呼走了。
余鱼同知道那些人是扮成牢卒的粘杆,是为了他这样的角色而准备的。
现在发生了什么?能让这些粘杆如此惊慌失措?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手中的钢锯丝传来的阻力减弱了,脚镣已经被锯开,这花了余鱼同整整一天的功夫,还是他作为一名气劲高手的前提下。
不管了,救人要紧,总舵主在外头怕是等急了吧。
天地会在有内应牵线的情况下又花了重金贿赂才打听到方德的消息。
但粘杆连提审方德都没有,无奈之下,天地会只能派人顶替重犯进来,那是要受大刑的。
本来是抓阄决定谁进来,余鱼同当时看了一眼骆冰为难的眼神,就抢下了这件差事。
现在他背上臀上还在惨血,也火辣辣生疼,要不是有气劲护着,余鱼同估计自己撑不下来。
他解开了脚镣,慢慢地靠向旁边牢房的方德。
方德受了枪伤,伤口都化脓了,一直在打摆子,十分好认。
趋着牢卒没有注意到这边,余鱼同运起气劲将铁栅栏掰弯钻了过去,然后他将方德推了过来,戴好脚镣。
余鱼同自己又钻了过去,将铁栅栏重新掰直,面朝里躺好,只要不运劲,他就会像方德一样颤抖。
方德没功夫在身,又受了伤,牢卒并没有给他上脚镣,让余鱼同省了不少功夫。
做完这些,只需要等牢卒提审方德这个调换过的重刑犯,余鱼同的任务就完成了。
余鱼同默默地在心里说了句:“方老哥,欠你的兄弟已经补上了。”
不存在救了人从牢里杀出去的机会,唯一的办法就是一换一,留下来的人,等待命运的裁决。
余鱼同并不知道,是方世玉和严晶心的谋划让他落入了这番境地,但也不能怪方世玉他们。
方世玉和严晶心会想尽一切办法,绝不会容忍用一个人的命来换一个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