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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快看,‘张大疤’尿裤子啦!”
胡承荫循声看去,张大疤的裆部到裤腿一片濡湿,甚至还有尿液不断地滴落在地面上,而他往日颐指气使的表情不见了,倒是跟平日里被他蹂躏折磨的砂丁如出一辙。
惊惧且痛苦。
“大黄牙”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冲过去对着“张大疤”的脸左右开弓扇了十几个大嘴巴。
张大疤被扇得蔫头耷脑、晕头转向。
“大黄牙”从张大疤的胸口掏出了那个平日里经常把玩的色盅,在“张大疤”面前晃动。
色盅发出清脆的响声。
“‘张大疤’,你不是最爱玩儿这个游戏吗?今天咱俩也玩一局,我摇色子,你来猜‘单双’,猜中了,就留你一条命。”
“啪!”
“大黄牙”把“色盅”放在了地上。
“张大疤”双手合十,拼命摇头。
“我……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该死!”
“别说废话,快猜!是‘单’还是‘双?不猜直接打死你!’”
“单,不是,是双,不不,是单!不不……”
“你有完没完?”
“双双,是双,不改了,不改了……”
“大黄牙”笑嘻嘻地缓缓打开色盅。
吕世俊痛苦地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啊哈!看来你运气不怎么样嘛!一个五,一个六,单!你看看你,不改多好?伙计们,咱们好好招待招待咱们的‘张欀头’吧!”
话音刚落,吕世俊跪在了砂丁们的面前。
整个天良硐都安静了下来。
“实在对不起大家,纵使他有千错万错,他终归是我的亲舅舅,请大家原谅我的私心,为了我死去的母亲,我实在不忍看他死在我的面前。我可以跟大家保证,以后他再也不会到尖子上来了!他以前做的恶事,我也会帮大家讨一个公道!请大家放他一条生路!”
没有人说话,无人敢代替众人做这个“放与不放”的决定。
“你让他走吧。”朱伯苍老的声音悠悠响起。
砂丁们见朱伯发了话,一脸诧异,“大黄牙”虽面露不服,却也不敢再提出异议。
吕世俊仍旧跪在原地,头也不回地对站在身后瑟瑟发抖的张大疤冷声道:
“还想活命就快滚!”
“张大疤”一看自己有了活路,二话不说转身就跑,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天良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