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就一直摇头,什么也不说。后来我就把戒指给她了,问她喜不喜欢,她看着那个戒指,问是不是我做的,我说是,她就突然蹲在地上哭了。她一直哭一直哭,哭得我没着没落的,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她一下子就把手伸出来了,我就把戒指给她戴上了。阿青,你说,她这算答应我了吗?”
像是老天爷也想玉成俩人的好事,胡承荫本来做好了万一被‘张大疤’发现就鱼死网破的准备,可“张大疤”连着好些天都没回尖子上来。他们这帮下硐的砂丁每天都是“两头黑”,天不亮就上工,夜深了才放工,苏家旺却每天都干得特别有尽头,嘴角都咧到耳朵根儿去了。自打小井跟苏家旺在一块儿之后,小井就不到伙房帮朱伯的忙了。每天吃晚饭的时候,苏家旺都饿死鬼投胎似的往嘴里扒饭,免不了被其他砂丁笑话,胡承荫每到此时都沉默不语,朱伯也坐在一旁吧嗒吧嗒地抽着水烟,露出忧心忡忡的神情。
晚饭后,苏家旺都撒丫子跑出去,跟小井到后山去幽会,大家都睡下后,苏家旺再蹑手蹑脚地回来。路过其他砂丁的身边时,少不了被恨恨地踹上一脚,他却甘之如饴,乐此不疲。
苏家旺显然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每天都滔滔不绝地给胡承荫讲他喜悦的心情和对未来的畅想,胡承荫有时候觉得,要是他一辈子也不知道,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便只嘱咐了苏家旺一句:他跟小井的事儿千万不能被白先生和“张大疤”知道,苏家旺满口答应了他。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站在悲剧的岔路口回望,胡承荫总是感叹妄想着幸福可以长久的自己太过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