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你拿来埋死人,你这就吉利?”
白先生没有接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站着。
不远处扛着沉重麻袋的砂丁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没人停下来,依旧来来回回搬运着矿砂。
“你的塃包呢?不会也埋了死人了吧?”
胡承荫看了一眼苏家旺,他一直低垂着头,不敢做声。
“张大哥,这个砂丁是昨天刚来的,还不懂尖子上的规矩,这次就放过他吧!”石欀头试图给胡承荫说好话。
“张大疤”眼珠一转。
“放过他?行啊!既然石老弟都开口了,我肯定得给面子,可这答应不答应的,我说了不算,得看老天爷的。”
”张大疤”又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青花瓷色盅,在空中摇了摇,“啪”地一声放在了桌上。
“你来猜猜,是单还是双?猜对了我就饶你一命。”
“单。”胡承荫马上答。
“张大疤”掀开色盅,果然是“单”,”张大疤”的眼神透露出惊讶。
“张大疤”再次摇晃色盅,色盅落在桌上的声音比上次更响。
“再猜,是单还是双?”
胡承荫突然意识到,自己上次回答得有点太快了,他担心”张大疤”发现自己精于此道,故意犹豫迟疑了一下。
“单,不对,是双。”
“你确定是双吗?”
胡承荫点了点头。
“张大疤”打开色盅,胡承荫再一次答对了。
“张大疤”眼中的惊讶更浓了,好胜心被完全勾了起来,又摇了一次。
“张大哥,我已经答对两次了,你能不能饶了我呀?”
“张大疤”冷笑一声,直接举起枪对准胡承荫的脑门。
“你算是个什么狗东西,敢在这儿跟我谈条件?”
两天之内,胡承荫已经两次被人用枪指着头。
这次他已经镇定了不少。
胡承荫知道,”张大疤”杀死自己,就好像杀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他这种恃强凌弱的无赖根本就不会遵守什么诺言,因为”张大疤”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天良硐,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有生杀予夺的裁决权,他根本不需要遵守什么诺言。
天良硐是真正的法外之地。
胡承荫想象自己扑过去把”张大疤”手里的枪抢过来,他环顾四周,炮台上的厂丁正虎视眈眈,一旦他有什么举动,下一秒就会被打成筛子。
对付”张大疤”这种人,就只有比他更强才行。
在那之前,最好顺着他,捧着他,让他开心。
胡承荫抬手就给了自己一耳光,堆出一副讨喜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