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壮汉刚刚还把廖灿星当做假想敌,一群罗倮少女们还对她青眼有加,突然发现这清隽少年竟然是个女儿家,众人议论纷纷,有人惊讶,有人惋惜。
廖灿星瞪了那壮汉一眼,陈确铮倒是丝毫不以为意,嘿嘿一笑,从地上爬了起来,廖灿星赶紧过去扶,把陈确铮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
“哎,你看看,你让这些姑娘们多伤心!”
廖灿星本还未陈确铮担心来着,见他又说起这混蛋话,想起刚才陈确铮明知道她心里着急还故意戏弄她的样子,心里平白地起了一股火儿。
“我不管你了!”
说完廖灿星把陈确铮的胳膊一摔,转身就走,陈确铮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还有功夫说这片儿汤话,看来你伤得不重嘛,把人气走了吧?”
胡承荫扶着不知是扯动了哪里的伤处,陈确铮“嘶”了一声,胡承荫看他那呲牙咧嘴的样子,恨铁不成钢。
“陈确铮,你怎么不还手啊?你不是很厉害吗?还指望着你给咱们联大长脸呢!这怎么让人打得鼻血都流出来了呢?”
“我就是打不过嘛,能怎么办?你要不服气,你上去打?”
胡承荫“嘁”了一声,代替了回应。
贺础安深知陈确铮的身手绝不止于此,他搀扶着陈确铮走到场边,担忧地问:
“你没事儿吧?骨头有没有打坏?”
“没事儿,放心吧!”
联大的同学们已经无心关注这场比赛的最终结果,陈确铮刚走到场边,大家就把他团团围了起来。
“你们这是干嘛啊,我真没事儿!”
此时,那个将陈确铮打倒的壮汉走了过来,一脸抱歉的样子,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陈确铮见他那难堪的样子,立马站了起来,动作干脆利落,还在原地跳了几下。
“你看,我真没事儿!”
那壮汉见状开心地一把将陈确铮搂在怀里紧紧抱住。
“好兄弟,好兄弟!”
这盛情让陈确铮有些无福消受,险些咳了出来,只好拍了拍他的后背,口中应着:
“对对,好兄弟,咱们是好兄弟!”
几声马嘶响起,石兰牵着三匹马走了过来。
“一会儿就是赛马大会了,你们谁去,我这儿还有两匹马!”
“石兰姐,你会骑马?”
“我们家石兰骑马可是一把好手,去年火把节赛马会的优胜就是她!”
“这么厉害!”胡承荫竖起大拇指。
“我去!”廖灿星第一个举手。
陈确铮还没说话,廖灿星便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说:
“你也去!”
“我?”
“这次我绝不会输给你!”
陈确铮无奈地看了石兰,石兰笑了。
比赛开始之前,一名老者走到场中,用罗倮语宣布了罗倮泼人赛马的规矩,石兰低声用国语给陈确铮和廖灿星翻译。石兰说,在比赛前他们先要围着火堆转上三圈,然后奔向后山的山头,那里有一个大火堆,远望分外明亮,火堆旁会有一条红布腰带,三条蓝布腰带,谁第一个到达那里的人,取到红布系在腰间,再第一个返回,谁就是赛马大赛的胜者,可得一头牛的奖励,系着蓝色腰带回来的人,可得一头羊的奖励。
“若是得到蓝腰带的人后来者居上呢?”
“所有居上的人都可以去抢。”
陈确铮面露难色:
“这……恐怕胜之不武吧!”
“没事,只要我的马跑得最快,让你们这些男子追不上不就行了!”
廖灿星志得意满,全无惧色,陈确铮看着她的眼神充满欣赏,没有了一丝戏谑,却又担心这份欣赏被旁人看见,转头把目光移开。
参加赛马的一共有二十几人,女子却只有五人,石兰翻身上马,身姿矫健,干脆利落,让人过目难忘。
“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石兰给廖灿星和陈确铮一人一把黄豆,让他们喂马的时候趁机跟马熟悉一下。
石兰骑得是一匹枣红马,四蹄踏雪,因为额头有一个月牙形状的白斑,所以取名叫月亮,已经六岁了,去年石兰就是骑着它拔得头筹的,剩下一黑一白两匹马,通体别无杂色,黑马只有四岁,名叫追风,全身黝黑发亮,时不时打着响鼻。白马名叫飞云,体型比追风要小一圈,十分安静。陈确铮让廖灿星先选,廖灿星选了那匹黑色的追风,将飞云留给了陈确铮。
“我记得上次害你跳南湖的也是一匹黑马。”
廖灿星突然听到陈确铮提起两人初识的往事,而且那往事于她来说还颇有些“不堪回首”,立马炸了毛,回呛道:
“黑马怎么了?这次我一定能赢你!”
“原来你参加赛马就是为了赢我啊?”
“当……当然不是,我是为了得红腰带!”
“如果你不想再跳一次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