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章 同姓兄妹  刚毅坚卓的他们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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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不仅大人吸鸦片,就连小孩子也都“上行下效”跟着上了瘾,当地人甚至还流传着一句俏皮话:只有娘胎里的人才不会抽鸦片。步行团在贵州路遇的百姓普遍较为孱弱瘦削,恐怕是跟长年累月的抽鸦片有关。

步行团甚至还流传出了一个故事,有一次几个步行团的同学在路边小饭馆打尖儿,一个十六岁的小孩笑嘻嘻地过来讨钱,他身材如豆芽菜一般,面孔灰黑,一看就是惯抽鸦片的,他竟然身手跟那几个同学讨钱,同学们问他要钱是不是为了抽鸦片,他毫不避讳,嘻嘻地笑着露出黑黄的牙齿,说自己一天要吃两钱的烟膏。步行团的同学都说抽鸦片不好,劝他戒了,他摆摆手说他也知道抽鸦片不好,可是解不掉了,后来见讨不到钱,少年满不在乎地又去寻找别的路人了。

步行团一路沿着?水经过到镇远沿着公路走要140里,但走小路只要90里,因此步行团继续延续走小路抄近道的作风踏上了旅程,实打实地体验了贵州的“天无三日晴,地无三日平”。

小路在?水的山谷里,出青溪县城之后踩着半山腰的羊肠小径到了鸡鸣关,细雨连绵不绝,道路泥泞湿滑,十分难走,步行团成员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不断地上坡下坡走得人筋疲力尽,步行团翻过荔枝坳、小溪坳,走到草鞋坳想休息一下,顺便打尖儿。步行团在草鞋坳的一个街边小摊买米粥喝,米粥滋味寡淡,也填补饱肚子,但大家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吃完饭大家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继续赶路,贺础安不知怎么有些闹肚子,胡承荫和陈确铮陪他多休息了一下,山间山雾弥漫,转眼就跟大部队失散了。

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一户人家跟前,这家的房屋十分破败,木梁从泥土中裸露出来,但从门内隐隐透着光,他们便想进去问问路,进屋之后,三人都问道一股类似腐肉的刺鼻气味,一个男人在角落靠着墙壁躺着,他面容掩盖在阴影里看不清楚,但应该不会超过四十岁,他看到他们三人也跟没看到一样,只是嘴里一直喃喃着:

“水,水,水……”

胡承荫去桌上看,发现桌上的水壶里滴水全无,准备把自己随身带的水壶递给他,被陈确铮拦住。

陈确铮仔细打量哪人,发现他面容枯黄,且脸部有肉瘤状突起,十分恐怖,最可怕的是他的手和脚,有一些指头已经残缺了。

“快走!他是麻风病人!”

三人夺门而逃,一下子好远才停下。

“完了,我们不会被传染上吧?”

“放心吧,麻风病是接触传染,我们进去没多久,而且我们也没有跟病人直接接触,应该不会被传染的。”

“那个人……他不会死吧?”胡承荫缓过神来,想起了那个麻风病人。

“看他那个样子,应该活不了多久了,现在我们国家没有治疗麻风病的特效药。”陈确铮叹了一口气。

就在三人惊魂未定之时,竟然发现大部队就在前面,三人一路狂奔,竟然歪打正着赶上了大家,步行团继续上山下山、登高爬坡,经蕉溪镇到两路口,随后到达镇远县城。

镇远县城是黔东重镇,且有公路通过,且有?水之便可以通民船,水路货物都要经过此地,因此商业较为发达,但此地自清代以来一直有苗民作乱,清政府将镇远定为平苗大本营,数十里之外的山里就是散落的苗寨,但近年来苗汉互不滋扰,相安无事。

贺础安在贵州最大的感受就是这里的教育条件跟湖南有天壤之别,湖南一个小县城都可以有十几所小学和几所中学,但他们经过的贵州县城一所学校也没有,有小学的已经算最好的了,因此贵州老百姓的文化程度都很低。

“教育是民族的希望,地方教育办不好是肯定发展不好的。”贺础安每到一地都要了解一下该地的办学状况,贵州教育之落后让他时常叹息。

“贺老师,你以后要是以教书育人为业,定是一位尽职尽责的好老师。”

贺础安没有回答,他是一个默默做事的人,不喜欢夸口自己的宏伟志向,他以前并没有深思熟虑自己未来究竟该走哪条路,但不知不觉之间,一颗小小的种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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