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确铮默默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回过神来,发现贺础安和胡承荫都在他身边看着他。
“我们回去吧。”
话音刚落肩膀就挨了胡承荫狠狠的一拳头。
“我看你有当唐僧的潜质啊,跑到土匪窝里都有人惦记!你就从了那阿满多好!人家都让你当大当家了,你到时候天天吆三喝四,前呼后拥,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岂不快哉!”
“你这是翻脸不认账啊,当时我那颗子弹要是稍微偏一点儿你就得直接埋在那林子里了!”
“你可得了吧,要不是你这个红颜祸水,被那个阿满看上,我能在鬼门关转一圈儿吗?”
“狐狸,你这话就有失公允了,这个情况纯属意外,他怎么可能提前预知?当时那个情况,如果不救人就会死!”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贺础安这几句话把胡承荫怼得哑口无言,而且他也曾经主动提出要当靶子,但贺础安这明显是替陈确铮说话,莫名让胡承荫有点委屈。
“我算看出来了,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一个鼻孔出气,我承认,我天生胆儿小,可子弹就从我耳朵旁边飞过去,我害怕怎么了?万一打偏了呢?打着我脸怎么办?
“放心,离你那宝贝大板牙远着呢!再说了,这怪谁,还不是看你那么害怕,那个彭子初才故意捉弄你!
眼看着在陈确铮这里讨不回公道了,更别提占什么便宜了,胡承荫一言不发地往回走。
“你也是,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这次他真的吓得够呛。”贺础安的口气里有一点责备和埋怨,眼睛里却是笑着的,他跟陈确铮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笑了。
“狐狸,不过你今天还是让我刮目相看的!”陈确铮在胡承荫的身后喊道。
不出所料,胡承荫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土匪头子要你的相机,你明明那么害怕,却抗住了没给,是这个!”
胡承荫回头,看到了陈确铮举起的大拇指,委屈烟消云散,举起了相机晃了晃。
“那当然了,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
“是相机珍贵还是相机里面的照片珍贵啊!”
陈确铮的陶侃让胡承荫猝不及防。
“那……那当然是……都珍贵了!你们的照片也都在里面啊!”
陈确铮早就知道胡承荫的心意,贺础安虽然不喜八卦,却也并不迟钝,后来也知道了,两人故意咳嗽了几声。
“狐狸,自从认识你到今天,你在我心中的形象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高大过,要是为了楚青恬的照片跟土匪头子叫板,最终牺牲了生命,你也可以说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到时候我跟楚青恬一说,她保准为你留下感动的泪水。真可惜,没死成。”
贺础安也摇着头:“可惜啊,可惜啊。”
两人勾肩搭背地进了屋,留下胡承荫一个人红着脸留在原地,反应了一会儿,狠狠说道:
你们……你们这些人……太没良心了,是我交友不慎!”
深夜,胡承荫敲着大家的门窗,一边敲一边喊。
“起来吃叫花鸡了!”
大家爬起来,跑到外面一看,地上点了一堆篝火,陈确铮用木棍拨出了五个泥疙瘩,陈确铮用两根木棍把滚烫的泥疙瘩挑到半空中,然后重重摔落在地,在大家的惊呼声中,干透的泥巴外壳全都裂开了,鸡毛随之脱落,露出里面油滋滋的鸡肉,扑鼻的香味四散开来。
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吃过鸡肉了。
原来随团的厨子厨艺称不上好,做素菜还行,荤菜实在是不得要领,更没做过野鸡,只是能吃而已,野鸡刚刚杀好,正是最新鲜的时候。陈确铮是广东人,母亲厨艺十分精湛,他自己对吃也颇有研究,主动提出做叫花鸡。
之后就是陈确铮一个人的表演了。
离宿营地不远有一个水潭,他利落地过去把鸡掏空内脏清洗干净,虽是冬季,水潭里枯荷很多,陈确铮先用采来的荷叶包裹住五只野鸡,再用水潭边的淤泥在五只野鸡的外面涂上厚厚一层泥巴,胡承荫和陈确铮负责砍柴,他们砍了一大堆柴火堆在一起,点燃熊熊篝火,陈确铮再将五只“泥巴鸡”放进火里。
担心鸡肉烤不熟有细菌让大家吃坏了肚子,陈确铮足足烤了两个小时。
彭子初给的野鸡个头很大,每只都有大概四斤多的样子,可是步行团有近三百个人,每个分一口也就没了。在陈确铮摔鸡的时候大家纷纷拍手,个顶个的兴奋,真正要吃鸡的时候,却个个都害羞起来,陈确铮见状在案板上把鸡肉切成小块,想让每个人都能尝一口。学生们因为尊敬老师,都跑去请他们出来吃鸡,可是11名老师和4名教官担心鸡肉太少不够吃,都谦让不吃。大家这才放开拘束,品尝了陈确铮的杰作,每个人都夸赞鸡肉好吃,胡承荫和贺础安吃过也觉得非常好吃,虽然条件简陋,佐料只有盐,陈确铮却完美掌握了火候,把鸡肉烤得又香又嫩。
就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