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及为客商服务。胡承荫找了半天,终于在三层的一个展示架上看到了一双芭蕾舞鞋,胡承荫拿出尺码一比,尺寸正合适。他问店员买那双鞋,却被告知这双鞋仅供参观和展示用,并不出卖,胡承荫软磨硬泡,营业员没有办法只能找来经理,胡承荫又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说服经理把芭蕾舞鞋卖给了他。
当胡承荫捧着那个红粉相间的漂亮鞋盒走出店门的时候,一阵寒风直冲他的脸,但他丝毫不觉得冷,他的脑海里只有楚青恬看到鞋子欣喜的表情,想到这里,他拔腿向圣经学校跑去。
胡承荫走后没多久,贺础安被辣的受不了,也撂筷子不吃了,掏出手帕擦干净额上的汗,贺础安就跟楚青恬道了别,离开了饭店。
在街上信步闲逛时,贺础安意外发现了一间小书店,欣喜之余,赶紧走了进去。
一进店门,小店的安静就把门外的喧嚣隔绝开来,店主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者,须发皆白,身着大褂,一脸清癯。他看到贺础安走进来并未露出笑容,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整个书店不大,却并排摆了三排书架,从地面到天花板,密密麻麻摆满了书,书店的书新旧都有,还有许多绝版的古籍,年岁估计比那位老者还要大,整个书店都散发出一股好闻的陈旧气味,贺础安深深吸了吸鼻子。
老者并不向贺础安殷勤介绍,他不但不觉得他招待不周,反而觉得十分自在。他十分喜欢一个人躲在书架后面翻自己喜欢的书,并不喜欢被人打扰。他随手翻开一册《资治通鉴》,看到兴起,完全没注意店里又来了一个客人。
贺础安把《资治通鉴》放回书架上,继续浏览书架上的书,当他看到一本《史记》时,想要取下来翻阅,却没想到触碰到了另一只手。
两人的手指碰在了一起。两人同时缩回了手,贺础安向旁边看去,发现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用一双目光锐利、充满探究意味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贺础安的身高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眼前的女孩比他矮了一个头还多,她的小脸估计还没有贺础安的手掌大,鼻子小巧,嘴巴小巧,还梳着一头齐下巴的短发,在两侧头发的遮挡下,小脸显得更加小了,她整个人唯一可以称得上大的就是那双比例极不相称的“大眼睛”了,几乎占了她脸部一半的“版面”。
“<增光贤文>中说,贤者不炫己之长,君子不夺人所好。”贺础安没想到她小小的嘴巴里第一句吐出的竟是这样一句话。
贺础安把书从书架上取下来,放在女孩的手里。
“这本给你吧,我已经看过好几遍了,而且这也不是什么难找的书。”
那女孩愣了一下,接着嘴角绽开了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她的贝齿又白又整齐,说出的话却充满了调侃的意味:
“你不说后面这一句,我可能会更加感动。”
那女孩穿了一件鹅黄色旗袍,上面是细碎的棕色格子,明亮且秀雅,人群中想必十分出挑,但贺础安一眼看见的是她胸前戴着的“长沙临时大学”的校徽,那蓝底金字的倒三角形实在是太好辨认了。
“你是临大历史系的?”
“怎么?不是历史系的学生就不能看<史记>了吗?太史公听了可要生气的!”
“你倒是很好学,法律系的学生是应该多看看《史记》,其中对各朝各代的法律制度都有一些阐释,对你理解历代律法的演变很有帮助。”
贺础安这一席话瞬间激起了女孩的好奇心,大大的眼睛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咦?神了,你怎么知道我是法律系的?”
“你言辞犀利,颇有机锋,说话讲究有理有据,我就猜测你是法律系的,没想到还让我给猜中了。”
“你没猜错,我是临大法律系二年级梁绪衡,很高兴认识你!”
说完,梁绪衡伸出了她小小的手掌,贺础安伸出自己清瘦颀长的手掌轻轻握住,好似全然包裹住一样。
“你好,临大历史系二年级贺础安。”
“不过……‘言辞犀利、颇有机锋’……这也不全然是夸我的意思嘛!”
“这……”梁绪衡仰起小脸,大眼睛颇有探究意味地看着他,这眼神中有好奇、有欣赏,贺础安一时间搞不清楚这眼神中暧昧的含义,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不好意思,我得走了,我的同学还在等我。”
贺础安刚刚转身准备出门,只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有什么在房顶上炸开了,顿时远远近近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紧接着,整栋房子就好像豆腐渣一样,瞬间分崩离析。书架顷刻间倒塌,贺础安第一反应就是将梁绪衡护在身下,一排书架狠狠砸在了贺础安的背上,房上掉落的瓦砾击中了他的头。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梁绪衡回过神来的时候,贺础安整个人趴在她身上,脸上全是细碎的瓦砾和尘土,贺础安头上的血滴滴答答地流到梁绪衡的脸上,他双眼紧闭,呼吸微弱。
“贺础安,你没事吧?你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