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遥远的事情,在这之前,我们还要陪你度过很多很多个儿童节,很多很多个春节。”
车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沈嘉洋再次问:“胖仔是不是要死了?”
沈亦泽愣了下,这件事他和安安从未当着儿子的面说过,可小孩的直觉往往最为敏锐,大人越是想要隐瞒,越是瞒不住。
沈嘉洋看着爸爸,认真地说:“胖仔瘦了好多,不爱动,也不喵喵叫了,它一定是要死了,对不对?”
胖仔患上了极其严重的肾衰竭,在住院之前已连续一个多月不吃不喝,也无法排泄,全靠止吐药和止痛药维持着,爱干净的它连围脖都舔不动了。曾经还是7的肥猫,如今已经瘦成了4。
宠物医院用尽了所有方法,却无力回天,眼见得胖仔一天比一天消瘦、痛苦、挣扎,安亦不得不接受了安乐死的提议。
这次带洋洋前往宠物医院,一是例行看望胖仔,二是签订安乐死的协议书。
下次再来,就是最后一面了。
洋洋跟胖仔一向亲近,就连玩具也总是跟它分享,他也许早就猜到了胖仔的情况,只是懂事的他始终不曾问出口。
死亡是很残酷的话题,既然儿子提及,沈亦泽就无法再回避,他也不打算再回避,点点头,平静地说:“是,胖仔就快死了。”
“那我们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它了?”
“是的,下次来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它了,所以我们要好好跟它告别,陪它走完最后一程。”
少年派里有一句台词:人生就是不断的放下,但遗憾的是,我们常常来不及好好告别。
来不及告别是比永远失去更加痛苦的事情,而告别的过程,也会让儿子懂得生命的宝贵。
最后一面时,胖仔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瘦骨嶙峋的它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向前来告别的一家三口喵喵直叫。
沈嘉洋将胖仔抱在怀里,抚摸它快要脱落殆尽的毛发。
胖仔很快就累了,累到连眼皮都睁不开,它的叫声也由依恋变成痛苦。
“洋洋。”
杨九安轻轻喊他的名字。
沈嘉洋知道,该是分开的时候了。
医生将奄奄一息的胖仔推进手术室。
沈嘉洋挥着手,望向缓缓合拢的手术室的门,直至再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