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顾,眼神忽然瞥到远处站在墙跟处的侍卫,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些侍卫们的外袍竟破破烂烂的,外罩的甲胄更是锈迹斑斑。
“停!”
魏忠贤跟在龙撵之后,忽然听到皇上突然叫停,不知发生了何事,连忙凑到身前,问道:“怎么了,皇爷?”
此等场景令朱由校触目惊心,宫廷侍卫已经是从上直亲军中精心挑选过的,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轮换一批。连精心挑选的宫中侍卫身上的甲胄衣袍已是如此破烂不堪,大失侍卫之体,那二十六卫上直亲军,甚至整个三大营七十六卫中的普通士兵的装备又会不堪到何等地步?
想到这里,朱由校再也等不及迫切想亲眼见识见识京营到底不堪到何种程度,朝魏忠贤吩咐道:“今日不上早朝了,朕要去京营看看。”
魏忠贤愣了愣,不解皇上为何突然要去京营,不过却也不敢多问,回道:“那奴婢马上命兵部安排行程,随行侍卫。”
“不必了!”朱由校挥了挥手,打断道:“命陆万胜马上挑三百名大汉将军随行即可!”
“奴婢遵旨”魏忠贤不敢耽搁,马上命人去通传。
午门外,文武百官正三五一群的聚在一起闲聊,无非是谁最近得宠,谁又要倒霉了,要么就是京师最近又有哪些趣闻。
这时,宫门开启声响起,众人连忙收声站回班列。少时,一名太监从午门里走出来,朝众人宣道:“陛下有旨,今儿个不早朝了,诸位大人请回吧!”
“请问公公,陛下因何罢早朝?”百官中有人出列问道,这几个月来皇上勤快了许多,几乎从不免朝。
“陛下去巡视京营去了!”
百官先是一愣,继而纷纷在心里叫道:“又来这一出?”
上次也是不提前告知就直接去巡视王恭厂,结果查出来一起大案,上百人为此丢官去职,这次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倒霉了,京营的烂摊子可比军器局大多了!
百官中凡是职务涉及到京营事宜的无不胆战心惊,瑟瑟发抖。
首当其冲就是总督京营戎政大臣,众人正欲向其投去同情的眼光,却见恭顺侯吴汝胤一把挽起朝服毫不顾忌形象的飞奔而去。
转眼间便跑到侍卫值房处牵了匹快马,一跃而上打马朝安定门方向驰去。
兵部一众官员见此才反应过来,纷纷丢下轿子向侍卫们借了马也相继离去。
其余官员则各怀心思的坐上轿子朝各自的衙门行去。
英国公张惟贤忧心忡忡的迈着步子朝自己的轿子走去,心中后悔不已,昨日在皇上面前说那么多,以皇上的性子肯定要亲自去京营巡视一番亲眼看看才能安心。
“世叔!”
“世叔,请留步!”身后成国公朱纯臣连叫了几声都没听见。
直到朱纯臣将他一把拉住才反应过来。
“是世侄啊,找老夫何事?”
“世叔为何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是为恭顺侯担心?”朱纯臣来到张惟贤面前笑着问道。
恭顺侯一系几代执掌京营,爵位虽在几个国公之后,但权势却远非成国公能比的,朱纯臣心里巴不得恭顺侯栽倒,是以难掩幸灾乐祸之色。
“唉,老夫是为陛下担心啊!”张惟贤叹了口气说道。
“为陛下担心?陛下有什么可担心的?”朱纯臣不解的问道。
“京营这烂摊子什么样你我心里都清楚,陛下年轻气盛,气急之下难免做出冲动之事,老夫担心最后收不了场啊!”张惟贤凝视着城外大教场的方向,担忧的说道。
一刻钟后,在三百名大汉将军的紧密护从之下,朱由校换上一辆普通的马车从京城东北角处的安定门出城,一路向北疾驰而去。
不久朱由校从马车上探出头去向逐渐远去的京城望去,只见一座巍峨的城池奇迹般的耸立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之上,城墙高俊,诸多门楼、角楼、望楼、女墙耸立其上,城外护城河蜿蜒而过,就是这么一座坚固的城池几年后就会遭遇铁蹄践踏,虽然历史上这次京城保卫战最终还是守住了,但付出的代价却极为惨重,想到这里朱由校的心情逐渐沉重起来。
从京城东北角安定门出来往北十里,京师三大营的营地及大教场就设在这里。
朱由校的圣驾一行人此时已能望到大教场那高大耸立的营门,教场外堑壕、鹿砦、拒马、墙垒、车阵等一应俱全,上千间营房环绕四周,中间则是一处长宽足有数百丈的大教场,教场中央三丈多高的旗杆上,一面红色的団龙旗迎风飘展。
只是放眼望去偌大的教场上空荡荡的,围绕教场而建的营房处却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甚至有无数商贩在内吆喝叫卖,看到这一切朱由校的眉头紧皱,心想怪不得京营战斗力如此低下,空有教场却无士兵操练,能有战斗力才怪。
教场辕门外零星站着几个守门的士兵,朱由校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看,与陆万胜等一众锦衣卫大汉将军一对比,这几名士兵简直连乞丐都不如,瘦弱的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