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你的天真与灵气,确信你将永远是能看到冒险岛的人。直到你击败它的那一刻,你才将永远被灵感眷顾。”
“永远……”小司鹊咀嚼着这个词汇:“可喜鹊族的寿命只有三十多年,而且我也不会写出多么伟大的故事。”
桥的手掌抚过他的头,眼神深邃了一些:“生命的质量不在于长度。”
小司鹊站了起来,定定地看着桥的眼眸。
月光流淌在他们飘扬的发丝,小司鹊摊开了手掌是一支破旧的、灰褐色的羽毛笔。拿最普通的材料制作的,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却伴随了他很久。
金黄在他的眼眸中流转,分不清是眸光还是月色:
“可如果我被那头怪兽打败了呢?如果我长大以后再也写不出有灵气的故事了呢?如果白日浮城反而是我写过最好的故事……”
如果他也……
在“怪兽”面前落荒而逃了呢?
如果他也……
变成了“奥帕”与“汉特大叔”呢?
那他脑中那些尚未写出的故事,被做实验的可怜女孩、苦苦等候的少女、远游归家的游子……倘若他们也被“抹去”了呢?
一个个熟悉而从不曾出口的名字,在他的嘴唇漂浮,仿佛只要呼唤,他们就会在纸下跃然而生。
直到
桥抱住了他。
翡翠般的长发飘过,男孩的视线定格于桥的胸前,头被宽厚的大手按着,埋在温暖的怀抱中。
“……被打败了也没关系。”宽怀的声音流淌在男孩耳畔。
一时间,小司鹊感到脸颊贴着的仿佛不是布袍的质感,而是硬邦邦的警服,头发被大手搓着,铁箍般的手臂抱着他。
“……无趣的大人也好,有趣的大人也好,你都会屹立于灵气之的。”
“因为你是被灵感眷顾的孩子,你天生就有奇思妙想。况且就算你被打败,真的失去了孩童的灵性……”
“我也会帮你找回来,因为这是金子般珍贵的东西,小鸟。”
“一开始找到你,只是因为我的占卜水晶告诉我,东边的塔拉村出现了一位与我命运纠葛的孩子,我不太相信虚无缥缈的预言,我只是顺道来找找你。我打算供你吃喝到寿终,但多余的不打算做。”
“但看到你后,我发现……你是不一样的。”
“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你的灵气是我见过最灿烂的、最耀眼的。”
“小鸟,你应当飞,高高地飞过冒险岛,一次又一次地寻回迷雾中的宝藏,永远保持你的灵性与浪漫,无论你年龄几何,无论第二纪元之后,第三纪元,第四纪元……遥远的千年万年之后,我们归于何处,亦或尘土。”
“你看,今夜的星空这么好,临别之际,为你妹妹做一条星星项链吧。”
……
第八幕星星项链
他向前跑。
离开了旧有的窠臼,离开了温暖的村庄,离开了那个让他栖息整个童年的树梢。
夏日的蝉鸣远去,他再也听不到荷塘边青蛙的呱呱声。
“不要走,小喜鹊,你答应我,要让我去看麦子的。”穿着白纱裙的新娘在叫他。
“不要走,你很好奇浮城的未来不是吗?那位痴狂的统治者,那位名为诺丽雅的机械新娘……回回头吧,小喜鹊,继续当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把我们写出来吧。”整齐划一的声音在背后喊他。
“不要走,伟大的创生者,我还没请你观赏我们内外城的风景,你就这样放弃了故事……”
“哥哥……”
……
“思怡。”
煤油灯,窗前的栅格,澄黄的木桌。
小司鹊拉住了思怡,把羽毛笔放到了她的掌心。
“这是什么?”金发蓝眼的女主人公茫然地看着他。她的眼眶红红的,她哭了一夜,因为她知道浮城的故事注定要被抛弃了,司鹊抛弃了他们。
“我想把笔交给你,女主人公。”小司鹊看着她:“主线剧情都在这几年诉说给了你,接下来,请你去谱写属于自己的故事吧。”
他将故事的谱写权,让渡给了主人公自己。
思怡的眼中骤然涌现出光采,她愣愣地看着小司鹊。
“真的……吗?”
“嗯。我去王城,也许能见到世界树。终有一天,我会尽力让尖锐的矛盾不再成为不能过审的内容,让你们可以真正现身于世……我再回来。”小司鹊伸出手,用帕子抹去她的眼泪:
“在此之前……笔交给你。自由属于你们。”
“我必须离开村庄,独立战争已经开始了。”
“思怡,对于离开你,我感到很抱歉。但我将羽毛笔让渡给你,等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