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什么都不做也只感到疲惫。奥帕觉得,自己只是一个与其他人没什么不同的复制人,从周围人身上就能看到自己以后的人生。】
【人生是一场烂透了的游戏,95%的人都只是路边的npc。】
【他劝奥帕:“那就和我一样在树梢上画画吧。”奥帕摇了摇头,说这样是在虚度人生。】
【他就问奥帕:“那你这样就是在利用人生了吗?】
【奥帕茫然了,说:“不是,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好像只剩下这条路了,要是我休息一会,铁匠铺以后就没有我的位置了,我的生活就会比现在更痛苦,连婚都结不起。我不干,有的是人干。”】
【痛苦,与更痛苦。】
【村中大多数人好像都在这两种情绪中徘徊。】
【他隐约感到,这样是不对的,食物链是不该存在的,种族之间的差别太大了、太大了。可他不知道该怎么改变它。】
【他询问大人,大人们都说,“孩子只要好好练习,将来成为勇士就可以了。其他的不要多管。只有听话的孩子才有糖吃。”】
……
“食物链要是能消失就好了。”小司鹊盯着稿纸上的食物链,放下了稿纸。
他侧头,拨弄起了旁边的里拉琴。
尽管小司鹊看不到苏明安,但苏明安坐在了小司鹊旁边,隔着一层薄薄的屏障,抵着紫色的长发。
“好了,不聊那些哲学了。我写了一首诗歌,但村中无人想听……我在这里弹吧。”小司鹊的手指拨弄起来。
十岁出头的孩子的手指瘦小,弹琴却极为流畅。
苏明安在乐声中听到了自由,麦穗,风车与海。
他们静静地坐着,乐声如溪水般流淌着。乐声中,小司鹊的声音也如同溪流:
“这几天,我构思了一个童话……关于你的。”
苏明安一惊,侧头看去,小司鹊的视线依旧落在空处。
……小司鹊在对他说话吗?可小司鹊明明看不到他。
“是一个有关新郎与新娘的故事。”小司鹊自言自语:
“故事发生在一座漂浮的城市里,人们生活得很麻木。”
“人们把学习、工作、结婚、生子,当作人生中必要的一环。所以我在想,倘若我夺去了最后一环,他们会变成什么样?”
“于是,在我的构思中,病毒进入了浮城,人们失去了繁衍后代的能力。”
“所以,人们为了生存,建立了内城与外城,命令外城的人们上供孩子。”
“接下来,我构思的是……”
说到这里,小司鹊忽然抬起头,似乎听到了什么。
可苏明安看到的依旧是一片空白,除了白色什么都没有。
“村里的拉曼叔叔喊我,估计又是劝我去训练了……真是的,喜鹊无论训练多少年,都打不过七八岁的虎人,还不如发挥各自种族的特长,他就是不明白。”
“我下次再来。”
小司鹊站了起来,身形很快消失了。
空白的空间里,只剩下了苏明安一个人。
苏明安拿起羽毛笔,当他拿起笔的那一刻,他看到几行文字在空气中出现。
……
【村中的拉曼叔叔喊走了小司鹊,他们要好好教育这个不肯训练的孩子。】
【五日后,小司鹊会再回来。】
……
苏明安拿起羽毛笔,试探性地在后面书写——
……
【五日后。】
……
苏明安只写了这三个字。
然后,便感到周围时光流转……小司鹊的身形再度走来。他的衣服换了一身,应该是过去了五天。
“早上好,我又来了,和你继续聊上次的故事吧。”司鹊坐了下来,挎包里的稿纸又多了不少。
“我有了新的构思……我想在故事中加入‘争夺’的因素。”一提到故事,小司鹊的眼里就像放了光,能让人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切与喜爱,仿佛他正在无尽的灵光中漂浮:
“我想加入‘新郎’与‘新娘’这两种身份。”
“有一批来自白日浮城之外的旅人,意外踏入了这座城市,他们可以繁衍后代,这让浮城的人们感到惊喜。”
“这批旅人,有的获得了‘新郎’的身份,有的获得了‘新娘’的身份。”
“‘新郎’获得‘新娘’的认可后,会被渴望后代的人们推上王座。而‘新娘’的任务是杀死‘新郎’,她们不愿意沦为繁衍机器,被永无止境地掌控。”
“至于如何有逻辑地加入这个设定,我还在思考……”
在这之后,小司鹊总是过来分享他的新想法,描述这个故事的后续。
……
【第三幕·〈无人诗〉】
【他开始尝试创作。】
【创作会带给人快乐。在山坡上,在无人的树林边,他总在写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