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出的一个全新矩令,犹如system指令编程。
但她的第一次编程,竟然是这种毫无杀伤力的矩令,只为了召唤一些金色流沙般的彩带。
“……我一直觉得,金色很适合你。温暖的,耀眼的,像阳光一样。这是我第一次用因果权柄,为你变一个魔术。”苏洛洛说。
“……嗯。”苏明安回应。
“过段日子,是我的十八岁生日。等到那一天,我告诉你答复。”苏洛洛说。
苏明安拂过金色的彩带,它们在他身上熠熠生辉。清透的晨阳泛着粼粼光辉,像鱼鳞一样。
他原本想直接拔腿离开,却还是停住。在苏洛洛疑惑的视线中,他没有回头,指了指长椅旁边慵懒睡着的狸花猫,这么说:
“你不是高贵的布偶猫,也不是漂亮的英短。”
“你就是自由的狸花猫,不是名贵的品种猫,所以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以前也有很多人跟我说,你是成年人了,要对自己的人生有规划,家里没有父母,必须要为自己的前途考虑。选心理学有什么用,还不如老老实实学个金融、法律,至少以后打工稳定,能贷款买房结婚。明明他们自己的人生都不完整,却要求我时时刻刻走在规定线上。”
“可谁规定的,什么年纪就必须该干什么事。我知道他们是肺腑之言,心理学的稳定性肯定不如那些专业,但这是我自己的人生。”“苏洛洛,我见过许多因为一次考试就崩溃,甚至抑郁自杀的人。这是他们的错吗?还是谁把他们塑造成那样的形状,只要稍不符合模具的形状就会崩毁?学习、考试、工作、结婚、生子,好像有个环节出现差错就满盘皆输。可人生明明是一场很漫长的旅程,有失误也没关系的。”
“你是狸花猫,你是自由的,不是保温室里严格到每一分皮毛的猫。”
“所以,不当主理人也没事,不当魔王小姐也没事,不当白领也没事,没人在乎也没事。”
他始终没有回头看她,而是望着地上的狸花猫,对这只慵懒打哈欠的猫咪说着话。明明它昏昏欲睡,什么都听不懂,他却对它说得很认真。
狸花猫拱了拱身子,只用屁股对着他。
神明大人竟然在劝说一只猫,这种场景放到外界去,一定会把人看傻,甚至让人怀疑神明大人是不是精神出问题了。
但少女却咬着嘴唇,眼眶通红一片。
她为他献上了漂亮的金色彩带雨,他便告诉她,不用焦虑、不用害怕。即使他的话语透着些许理想化的天真,却是成年人不可多得的情怀。
“……我是个软弱的胆小鬼,如果我害怕了、焦虑了,我还可以来……找你吗。”少女很轻地说。她的胆怯不可能因为一席话就改变,但她觉得她可以开始转变。
从……成为真正的“魔王小姐”开始。
直视深渊。
“当然。以前我觉得,‘恭喜长大’是一种祝福,是阳夏对冬雪的爱与期望,但我觉得……也许还有另一种祝福。”
“魔王小姐,你可以永远不长大。”
苏明安离开了。
……
圣城踏入天世代第2年。
苏明安站在钟楼上,俯瞰大地。远方山脉倒伏如连绵苍龙,天降细雪,圣白色的建筑几乎融化在这场一月的雪中。
新年将近,人们总是快乐的。但圣城的新年并非如此,大雪象征着取暖资源的大量损耗,也象征着许多老人走不出这个冬天。
苏明安伸出手,将一枚银色的铃铛缓缓挂在钟楼的檐角——檐角高高翘起,上面已经挂了许多物件。平安节、珠链、姓名牌、挂锁、相片夹……这些大多是死者的遗物。每当苏明安拂过濒死者的额头,他们会向他倾诉不舍之语,并给予他最珍贵的一样物件,作为他们曾经活过的纪念,挂于此处。渐渐地,有声音传出,说经由神明之手悬挂的遗物,自当护佑尚且存活的诸人,保佑他们人生安康,光明永顺,直至生生世世。….
也有声音说,逝去之人不会消失,而是化作了神明掌中的星星,悬于天际。每当夜空中星星闪耀,便是逝去之人在照耀生者归家的路。
苏明安由着这些美好的声音,负担起他们的眷恋与期望,将每个人一一存入自己脑海,留住他们的情感、记忆与能力,将他们渡入轮回的长河。
聆听他们的遗憾。接纳他们的祈愿。亲手挂起他们的遗物。
然后,他望着这些悬于檐下的遗物,它们堪用琳琅来形容。晚风一吹,有如千树万树的梨花,彼此碰撞,叮当作响。平安节、姓名牌、挂锁……你追我赶,层层叠叠,犹如一个个玩闹的孩童。细细数来,已有成千上万之多。这数量让苏明安感到眩晕……原来他已经亲手送别了那么多人。
他记得去年年底,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寒风凛冽,从冰河时代归来的汪明明甫一踏出时空漩涡,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