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手,赌的也太大了吧?
水岛川空一听,先是微愣,而后便是狂喜,她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承认得这样干脆,如果对方狡辩几句,用他提升好感度的技巧拉拢几人,他还有获胜的机会。
但现在她只需要确认、放大对方的立场,就可以敲定局面。
“所以,你果然是邪神的”她说。
“你们短浅的目光,怎能看清楚最古老之神的光辉?”他却突然道。
在众目睽睽之下,
苏明安突然伸出手,主动拉住了旁边的触须。
在他们震惊的视线下,
他主动贴上了那异常扭曲的触须,
他抱住了它,像最初那晚,他在夜风中抱住了一团热火。
层层迭迭的污泥和他贴在了一起,他融入黑暗之中,像主动堕入地狱。
正准备出手救人的路和伊莎贝拉等人愣住了,刚刚赶到的诺尔也不动了,原本想要质问的水岛川空,也在此时渐渐看不懂这一幕。
他们立在空中,像陷入了短暂的僵持中,而苏明安贴近了脸侧的触须。
“他们看不出你在净化,你在救人。”他说“但没关系,我知道只有我们才是一起的。”
他的语气越发轻柔,像在安抚,像在轻声细语地交流。
“他们想否认你为他们付出的一切,但这群眼里只有杀戮与胜利的人们,他们根本一无所知。”
“外来者的信仰蒙蔽了他们的双眼,这样的,狭隘的,贪图安逸的他们,却可以理直气壮地,享受你为他们庇护的一切。”
“这群遗弃原初信仰的叛逆者根本不值得最古老之神的原谅。”
“他们不配被净化。”
“目光短浅的人们才会沉溺于安宁,而被眷顾的我们不需要那些。”
“你是特别的,最独一无二的。”
“只有你是这片天地,唯一的清醒者。“
“根本没有必要为一群只知道背弃信仰的家伙,消除一切的不幸。”
“他们也许只是暂时性的被迷惑,只是被逼无奈,也许有的人有苦衷”
“但这都无法抹去,他们对这片天地的亵渎,对你的践踏、侮辱,以及毁灭。他们恃强凌弱,凌虐弱小,踩高捧低,滥杀无辜,又自称正义,持大义为旗,行私利之事。”
“他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
就听到了一阵浅淡,熟悉的心跳声。
一双微微晃动的淡色眼珠,显现在了他的面前,隐隐现出了泪花。
“你不讨厌我,即使我是与世为敌的怪物”她说。
“你不是怪物,你是最古老之神的唯一信仰者。”他立刻说
“你是,独一无二的,最重要的。”
苏明安并不害怕被人指责,问他是怎么猜到触须是茜伯尔的。
一些并不明显的线索,也能推导至这个结果。
他看着她从触须中长出,如同一朵生长在污泥里的花。
她望着他,眼神依旧清澈,好感度提升到了75点。
没有被爱过的孩子,展现的情感太明显了。
哪怕只是对一名萍水相逢的友人,她都想掏出仅有的一切,都给你,捧出一颗无人碰触过的心,捧出心口滚烫的热流,都给你。
虽然他只能看见她内心中的枯竭、贫瘠,与荒芜。
像未刻写文字的石板,像干涸的湖底。沉默,干冷。
寂静的沙漠里是没有花的。
又怎么能要求一个没见过花的孩子,画一朵花来送你
所以,
他会用言语,用行动,为缺乏安全感的她,编织出一朵虚幻的花。
而哪怕只是一朵虚幻的花,这样的孩子,都会将其宝贝似的捡起来,埋在心里,等它生根发芽。
如同一颗在河边捡到的,石子般的“糖”。
“咚。”
“咚。”
剧烈的心跳声响在他的耳边,茜伯尔已经完全苏醒。
而苏明安的视野却未曾模糊,他的行动没有产生滞涩,他如同一名同行者般,站在她的身侧,如同俯视一般,仰视着空中渐趋警惕的玩家们。
“如果认为我们是邪恶的神明那就当我们是邪恶吧。”他说:“我们就是要获得最终胜利的邪神阵营自诩正义的教徒们,你们大可以用任何理由。诋毁我们。”
听着他的话,玩家们反应各异。
“承认了吗?”有玩家神情凝重。
“他已经在这个副本做好与世为敌的准备了,看来我们也需要统一战线。”
“谁和你统一战线?我只是来剿灭邪神的。”
看着这帮又在商议着“出手还是不出手”的玩家们,苏明安看向旁边的茜伯尔。
她也在看着他,眼里有着前所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