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爆发了。
“哥哥。”茜茜捏着他的手腕,语声近乎微不可闻。
有些烫的红袍披在她的身上,她的腿脚已经软了。
苏明安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从果推因,结合未来的情况来看,他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果然,一直沉默着的西克前进了一步,拉上了已经开始意识模糊的封祺祺。
他动作强硬地拽着封祺祺,将封祺祺颤抖的手拽上来,卡住他的后颈。
“听话。”
这个在雏珊死后像是突然老了十几岁的男人,控制住不断挣扎的封祺祺。
“不要我不要”封祺祺看到这个动作,意识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
然而已经变得虚弱的他,在西克的手下毫无反抗之力。
西克的双手向后伸,拽住封祺祺的双手,二人像是拔河一般拽着手,片刻后,随着西克一用力,封祺祺的手,被迫挨在了西克的后颈上。
像是小孩子骑上父母的肩颈一般,封祺祺靠在了他父亲宽阔的背上。
他痛哭出声。
黑线从他的身上,渐渐蔓延到了西克的身上。
这是茜伯尔说过的,血亲之间,一种传递诅咒的手段。
传递者可以通过接触亲人的后颈处,将自己的诅咒传到别人身上,从而降低自己的诅咒浓度。
西克他,是在硬生生地拽着封祺祺的手,为他分担这些诅咒之力。
在西克传递诅咒的时候,他们头上的防御罩开始破裂。
汹涌的火焰和滚烫的热风,开始侵袭下方的一队人。
站在队伍最后的苏明安,转过了身,持起了刀。
他向上挥出一刀。
“轰!”
那汹涌而来的火焰被他斩开,像是流彻四海般向周边泄去。
剧烈震颤的空间波动,如同横在上方的一道防御,护住了正在传递诅咒的父子,苏明安站在震动之下,听见后面封祺祺呜咽的声音。
“爸爸,我不要”
“祺祺,你今年已经十三岁了,已经不小了。等这场灾难结束,回去之后,你要向所有死去的族民们赎罪。
我们是传承家族泽万,肩负着守护族民的任务,不管怎样你要履行你的职责,你要一辈子,都为幸存下来的族民而赎罪。”
“我会赎罪,是我放的火,你让我死在这里好了为什么要你和妈妈挡在前面,你们才是真正的少族长,我不过无关紧要”
“”西克闭了闭眼。
蔓延的黑线攀上他的手臂,他的情况本来也不好,在强行接过封祺祺的诅咒之时,他的生命已经不可控制地走向尽头。
在再度开口时,他的语声变得沙哑。
“我是部族的少族长。”他说:“但在那之前,我是你的父亲。”
他攥紧封祺祺贴着他后颈的手,像一位父亲正让孩子玩乐似的骑着他的肩颈。
那大手攥得紧紧的,像是怕松了一刻,他肩头的孩子就会掉下去。
“祺祺,我不后悔诞生在泽万的家族里。我后悔的只是族里落后的传承祭神仪式,让我没能顺利看着你长大。”他说。
“轰!”
苏明安再度挥出一刀,斩开那汹涌而来的森林之火。
黑色的大地卷起了血红色的火浪,热风扬起他的黑发。
他抬起头,看向那片低矮的天幕。
明安。爸爸不后悔自己救人的行为。
但是,对不起,爸爸没能陪你长大。
“茜茜是无辜的,但族民依旧会迁怒于她,你不能让她和你一起回第一部族。”西克说:“以后,你就是一个人了。你要好好的。”
他说着,逐渐也开始咳嗽。
危险的诅咒,鼓槌般敲击的痛苦,都从封祺祺身上缓缓远去,传递向一个宽实的背影。
封祺祺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哭泣着,他何不知道眼前这个背影此时承受了多少的痛苦?
但他虚弱到不能动弹,他的手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紧紧包覆住,这双大手极有力气,像是铁箍般让他不得离开,像是暖流般滋润着他千疮百孔的身体。
这当头,电光一般闪烁的,就是他此后要一生赎罪的念头。
他要废除这落后的祭神仪式。
他要痛恨一切带来诅咒和灾祸之物。他要信仰佰神,厌恶玖神。
他要接受一切该信仰之物,痛斥一切不被容纳之物。
他要与每个族民的理念一致
他要成为一名最合格的族长。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他脸上大颗大颗地滚下,他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在身上的最后一丝痛楚消失,在泯灭的力量彻底遍布他的四肢百骸之时
他听见父亲强忍痛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