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哈尔王的叛乱使清军最后一丝力气也被牵制住了。
孟良深知,清廷仍然强大,这察哈尔王比历史上提前了数月起兵,但失败也还是旦夕之间。
但就是这片刻空闲,必须牢牢抓住。
陕西东部,北至绥德,西至甘肃陇南,都为自己所控,但这三处都不安定。
北边和西边平凉王辅臣居高临下,并与占据汉中的吴三桂部下连成了一线。
反倒是东出,大有可为。
孟良一直想进入山西,此刻不禁浮现心头,天地会在山西扎根不少,可以为助力。
若山陕连成一片,就有如当年李渊晋阳起兵,进可攻,退可守。
孟良与张勇等人商量,但此次,却为部下劝阻,并提出还是先打击王辅臣和吴三桂为好。
毕竟在南边,名义上的上司延平王郑经正与三藩之一的耿精忠发生摩擦。
孟良接受了郑家册封,现为山陕总督,加号镇远将军,而在此不久后,吴三桂便擢升王辅臣为陕西总管,加平远大将军。
这明摆着是针锋相对。
吴三桂一直想出武关,前后夹击长江以北的清军,孟良明着暗着也收到了他不少书信。
还有两封是亲笔信,许诺得十分诱人。
可是,只怕自己前脚出武关,后脚就被他占据陕西。
相对来说,比起首鼠两端,一直保持相对独立的王辅臣来说,吴三桂才是狼子野心。
他和天地会有深仇大恨,怎么能容忍自己控制陕西。
“你们说得颇有道理,不过......,张先生,你说一说咱们还有粮草。”
一位身穿文官服饰的人走了出来,回答道:“目下我们有存粮二十五万石,战事一起,仅能支用四个月。”
“秋粮呢。”
“托将军之福,陕西百姓免收战祸,但今年缺少雨水,只怕征收也征不到十万石。”
这么少,众将眉头一皱,近来连连胜利,倒是半点都没注意粮草的消耗。
“你们可知靖难之役。”
这是明朝历史上一场影响极为深远的战役,场内诸将自然人人知晓,孟良继续说道。
“当年还是燕王的朱棣在北平起兵,他虽然屡战屡胜,但就是因为兵力和粮草不足,没有办法固守打下来的地方。”
“可后来他改变了战略,不再往北平一带纠缠,而是挥军南下直取南京。”
众将听到此处,心里面立时都明白了,这位年轻的将军是要效仿朱棣,挥师北上,直取京城啊。
“咱们现下的处境,比之当年的燕王朱棣,要好上十倍,只要消灭了鞑子朝廷,这反清复明,就走完了九成。”
诸将听得心神大动,彼此对视了几眼,这可是一招险棋,但如果走好了,的确是能取得奇效。
但如果走不好......
一时间,连这些个良将都拿不定主意。
正商议不定之时,从议事大厅外奔进来一人,他是天地会青木堂的一位兄弟,现早已融入军旅,成为孟良的亲兵之一。
“禀告将军,天地会陈总舵主,金蛇营金蛇王袁承志,沐王府沐剑声,王屋派司徒伯雷,以及各路武林门派率两万人已过潼关。”
两万人,孟良立刻站了起来,这可是一支大的生力军啊。
孟良停止议事,安排人下去准备,到了次日下午,他脱下戎装,出城十里迎接。
过了小半个时辰,远远地便看到了许多人,他们风尘仆仆,打扮各异,拿着不同兵器,沿着官道行路。
领头的正是陈近南、袁承志,还有各大门派掌门,以及沐王府一行人。
不过,里面居然还有一个郑克爽。
大家见了面,都是非常兴奋。
陈近南激动之余,还说道:“孟兄弟,你瞧,延平王还让我带来了五万两军饷。”
“五万两!”
孟良的确很惊讶,但吃惊并非是数目,毕竟吴三桂给王辅臣一出手就是二十万,信中还许诺自己十五万。
他惊讶的是怎么运送过来的,但更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袁承志从渤泥国运来了五千支火枪。
乖乖,这可是了不得。
领着这两万人入城以后,大家伙都到了议事厅中议事,这次是以武林身份商量事情,因此来者都是天地会和武林中的首领。
除此之外,还有顾炎武老先生,他年岁已高,还奔波到此。
当初杀龟大会,顾先生分十八省联盟,孟良还略有不屑,但此刻看他满面疲惫,心底也颇为感动和佩服。
“总舵主,袁盟主,你们是怎么将军饷和火器运送过来的。”
两人一笑,陆续说了起来,原来清廷在两湖江南与三藩交战,早已顾不得中原,大家来时定下谋划,从各地向潼关集结。
而运送物资的天地会和金蛇营,沿途之中,受到了神出鬼没的神龙教教众一路保护,几乎没碰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