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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子夜路上的大兴地块工地。
工程队在连夜打混凝土,地泵噪音轰鸣,百米高空的塔吊,在脑袋上晃来晃去,谢群默默的戴上安全帽,往职工宿舍赶,生怕再掉下个钢筋螺丝,又来个钢筋爱情系统。
工地的宿舍,是集装箱式的两层小屋,用的彩钢板和油毡塑料,说穿了,就是个蓝白色的铁皮盒子,夏天晒透,冬天冻透,门口一排自来水池,用来打水和洗漱。
3栋108号,是谢群的四人宿舍。
实际上只住了三个,另一个床铺空着,跟大学宿舍差不多,上下铺设计,闲置的那个铺位堆杂物。这间宿舍,就像是租房的隔断间,也就20来个平方,局促的很,推开门,都得小心着点,生怕带倒了哪个热水瓶。
四十来岁的老钱,炒了盘尖椒西芹,搁在方凳上,就着小酒喝着。
手里的酒盅子,是拿营养快线的下半截剪的,每晚上不喝上二两就觉得不得劲。
瞅见谢群回来,也不多说,拾块木板,搭到方凳上,再取个塑料酒盅,满上二两。
真男人,从不废话。
谢群夹了口菜吃:“没炒熟?”
“工地把电掐了,现在才来。”
为了不让这些农民工在宿舍做饭,工地每天饭点定时关电闸,手脚快的,还能赶得及炒个菜出来,手脚慢的就只能吃半生不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