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元及的酒宴,邀请到的人很少有不来的。
甚至很多人都以接到许元及的邀请为荣。
齐守宽当然也不例外。
一接到许元及的邀请,他就忙不迭的开始准备起来。
正装肯定是必须的。
而且绝对不能草率。
齐守宽的生意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
如果能够和许元及这样的人搞好关系,对于他的将来那是大有用处的。
许家的酒宴,采用的是现在上海滩非常流行的自助餐的形式。
这种形式风靡了上海滩十多年了。
一进门,齐守宽只觉得眼花缭乱。
“齐老板。”
“哎哟,是许老板。”
一看到许元及居然亲自来迎接自己,齐守宽顿时觉得大有面子:“许老板,还是您有面子,一个酒宴,我看上海滩商界的风云人物全都到了吧?”
“齐老板说笑了。”许元及笑笑说道:“你齐老板肯来,那我这里真正是蓬荜生辉啊。”
两个人客套了一会,许元及忽然找了找手:“小森,过来下。”
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
许元及介绍道:“这是我的侄子,许森。”
“哎哟,是许公子,久仰久仰。”
“这位是齐守宽齐老板。”
“齐老板,久仰久仰。”
丁远森也拱了拱手。
“我这个侄子呢,过去一直在香港做生意。”许元及笑着说道:“最近呢,准备到上海来发展,说句实话,我这次的酒会,其实也是帮我这个侄子办的,好让他多认识一些生意场面上的人,将来对他,只怕大有裨益啊。”
说完,对丁远森说道:“小森,齐老板是上海滩商界的老前辈了,你和他好好请教请教,我去招呼一下别的客人。”
“是,叔叔。”
丁远森恭恭敬敬地说道。
等到许元及一走,齐守宽又说了一些年少有为等等之类的话,随即话锋一转:“许公子,我说句不好听的,您别在意,这上海滩吧,本来是个好地方,可这里刚打过仗,混乱不堪,许公子这个时候来上海,我以为,有些不然是时候吧?”
丁远森笑了一下说道:“富贵险中求,说的便是如此。齐老板,越是有战争,越是咱们这些生意人发财的机会啊。”
“说的是,说的是。”齐守宽连连点头。
丁远森又不紧不慢地说道:“更何况,上海仗已经打完了,公共租界还是那个公共租界,马照跑、舞照跳,生意也照做啊。”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齐守宽连连点头。
两个人在那聊了一会,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忽然冲了进来,还没说话,已经泣不成声。
许元及一见,急忙迎上:
“怎么回事?”
“南京,丢了!”那人说着,嚎啕大哭:“南京,丢了啊!”
一瞬间,刚才还热闹无比的酒宴现场,变得一片死寂。
“不可能!”许愿金一直都是以谦谦君子的面目示人,但这时一听到这话,顿时勃然大怒,疯狂的吼了起来:
“这绝不可能,这才几天,才几天,你他妈的在放屁!”
尽管,之前就听说过南京战事不利,但他和绝大多数的人一样,都认为不管怎么样,南京毕竟是自己的首都,怎么着,守上个一年半载的总也可以吧?
到时候再等来国际调停?
可这南京,怎么说丢就丢了啊?
“真的啊。”来报信的那个人泪流满面:“南京真的丢了,丢了,南京警备司令萧山令萧将军,也殉国了啊!”
许元及身子晃动了一下。
丁远森赶紧上前,一把扶住了许元及。
南京城破,他早有心理准备,可当真正听到这个噩耗的时候他的心里依旧还是如同刀绞一般!
南京。
天已经快亮了,整个下关江面上是一片混乱,一艘艘船只燃着熊熊的烈火。
一些被击中要害位置的船只滚着浓烟缓缓地下沉,乱成一锅粥的甲板上,惶惶不安的人们或者抱着救生圈,或者直接跳入冰冷刺骨的江水中。
这还算好的,那些吨位较小的小木船往往挨上一枚炮弹或是一枚炸弹便是直接连人带船消失在巨大的火球中。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间被撕扯成纷飞的碎片。
盘旋在空中的日本飞机对着那些还没有沉没的船只便是一顿猛烈的扫射。
流满鲜血的甲板上,人们尖叫着、哭喊着,扬起手中一切的白色物体,投降或许能够换回一条生命。
苦苦挣扎在江水中的很多人早已经被冻得失去了知觉,飞机投下的炸弹不断地在满是浮尸的海面上炸起一道道冲天而起的水柱。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将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