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的“进攻准备射击”。
正常情况下,这种炮击会进行两到三个小时,炮轰中国军队前沿阵地,摧毁工事、障碍物和火力点,并掩护步兵进入冲锋准备位置。
两个大队的兄弟们,哪里会想到日军的炮火会如此的猛烈,措不及防之下,伤亡惨重。
罗凯和庄义叫的嗓子都嘶哑了,可是他们的声音,在“隆隆”的炮声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丁远森忽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在公共租界里,他可以呼风唤雨,再危险的任务也有办法完成。
可是在战场上?
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根本没有施展的地方。
在绝对的炮火优势前,个人,又能够算得了什么?
他什么都做不了。
也许是炮火不足,也许是察觉了这片阵地上的防御力量不过如此,日军的炮击只进行了一小会。
步兵已经重新集结完成。
“进入阵地,进入阵地!”
那些在炮击中幸存下来的兄弟,咬着牙重新进入了自己的位置。
这次,再也没有欢呼,没有大叫大嚷。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凝重。
这里,是真正的战场。
不是两个帮派之间,拿着斧头互砍。
一地的鲜血,到处都是残肢。
一个兄弟躺在地上,他的腹部几乎被撕裂了,却暂时没有死去,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眼神浑浊,嘴里不断喃喃说着:
“救救我,救救我。”
然后,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一直到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为止。
他死了。
叫什么?多大了?
没人知道。
日军在突击支援射击炮火的掩护下,不慌不忙的朝着阵地压来。
“我草你小日本个姥姥!”
那个重机枪手,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等待长官下令,已经瞪着血红的眼睛,恶狠狠的扣动了扳机。
他似乎要把全部的怒气,都用这挺重机枪发泄出去。
不用下令了,打吧,打到哪里是哪里!大不了,全都死在这里。
丁远森操持着一挺轻机枪,也把全部的愤怒通过枪口宣泄了出去!